粥水馒头早已发完,魏舒的胳膊也已经累到抬不起来。
偶然抬头,天色渐暗,漫天的星辰闪烁着各色的光芒,她不由得感叹了一句,“果然,很美。”
……
“太医,本宫这脉象如何?”金贵嫔急切地问周太医,“腹中孩子可安好?”
周太医神色越发紧张,手指换了个位置继续诊脉。
“娘娘最近可吃些什么寒凉的东西了?”
金贵嫔被这么一问,自然有些心慌,“本宫最后除了喝药就是喝药,整个人都散发着药味,还能吃什么?”
“娘娘稍安,微臣看娘娘这脉象圆滑,稍稍有星点迂阻之相,不碍事,待老臣给娘娘调整一下药方即可,近日外头天气尚好,娘娘可不时出去走走,也好舒缓舒缓心情。”
金贵嫔将身上搭着的毯子扯了扯,“本宫这孩子什么时候平安落了地,本宫的心情才能舒缓起来。”
周太医没敢再多说什么,如今的金贵嫔,皇上可是宠爱的紧,什么好东西都可着金贵嫔处送来,连平日里供着皇后的血燕,如今也只专供了她。
见周太医走远,落英才将那藏在柜子里的酸梅子端了出来,“娘娘,还吃些吗?”
虽然嘴里苦,但金贵嫔还是摆了摆手,“不吃了不吃了,这酸味儿要让皇上闻出来,本宫这还能落什么好东西,生不出女儿,什么都白搭。”
“娘娘一直受着盛宠,并且这宫里也是许久没有子嗣降生了,无论是皇子还是公子,奴婢觉得,皇上都会给您晋封位份的。”
“但愿如此,本宫这贵嫔的位份也是坐了许久了。”落英将那梅子端出去埋在了树根下面,用土遮盖严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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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秉司和陈秉墨无聊赖的坐在练箭场上,背上搭着箭筒。
陈秉司摸了摸指尖磨起的水炮,“四哥,你说嘉宁现在在干吗呢?”
“还能干吗,肯定在宫外玩呢!”
陈秉司摇摇头,“听六哥说,昨日她从宫外回来,看见了在给灾民施粥的嘉宁,衣裳磨破了,脸也是脏的,但是她好像一点也不在乎。”
陈秉司忽而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嘉宁如果没有被赐婚给大哥该多好!”
一个爆栗敲上了陈秉司的脑袋,“你说什么呢!这话大逆不道你不知道吗?大哥是未来的天子,和天子抢女人什么结果你不知道吗?“
陈秉司噘着嘴,“我就这么说说,我就是挺喜欢嘉宁的,她比我见过的任何一个官家小姐都漂亮,都可爱,她和他们不一样!四哥,你不喜欢嘉宁吗?”
陈秉墨脸面上有些挂不住,只得低头擦着手里的弓。
“嘉宁,她不一样。”
——上京城郊外——
今日依然是那片璀璨的星空。
魏舒费了些功夫,爬上了房顶,揣了一个通红的苹果。
她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你在想什么?”
魏舒的思绪被抓了回来。
是沈之煜,站在清风之下,临世独立,唯独那手里握的不是那一把象牙扇,而是一串晶莹的糖葫芦,还裹着焦香的芝麻。
“糖葫芦,是给我的吗?”
沈之煜立马不好意思地笑笑,“在下偶然路过,看见了一个老妇在卖糖葫芦,这是最后一串了,人家也挺不容易的,三文钱一串也不贵,所以就买了一串,也不知道殿下爱不爱吃,也不知道这个酸不酸……”
魏舒伸出手,“谢谢,我爱吃。”
沈之煜愣了一下,将那串糖葫芦递了过去,就那么直直的站着,像颗挺拔的青松。
“坐。”魏舒盘腿坐着,旁边这颗松正好遮住了一丝星光。
沈之煜乖巧地坐在了一旁,刻意与魏舒保持着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