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诗,哪怕上至南梁五十年,下寻南梁一百年,都不见得能寻得到。
可如今这嘉宁公主竟然是张口就来,真真不是神仙下凡?
“怪不得舒儿妹妹说让我不用担心,这诗看来根本难不住妹妹啊。”
刘语蓉略显尴尬,却只能说着奉承话。
……
“公主殿下。”
魏舒抬头一看,说话之人正是刘语蓉。
她那一口酒,喝的有些晕,本想在这处亭子歇一会儿,没想到还是被人找到了。
“你就是刘相之女,刘语蓉?”
魏舒看着她上下打量了一番。
双眸似水,皮肤白皙到似乎能掐出水来,身段容貌算的上这些世家小姐里的佼佼者了。
“回公主的话,臣女便是刘语蓉,听闻公主天资聪颖,胆识过人,特来拜见公主。”
拜见我?
魏舒在心底冷笑一声,这是把自己当假想情敌了?
这女人那想攀上陈秉生的心思都快写在脸上了。
“你也不差,只不过本公主向来唯我独尊,即便你比本公主大。”
“是,臣女明白,公主贵人福命,语蓉自是不能比的。”
刘语蓉的笑容慢慢凝固在了脸上,想不到,这个嘉宁长公主与父亲说的并无二致,着实难接近。
“公主殿下,怎么诗会还没结束,便躲到这里来了?”
萧盛誉这瘟神的声音突然从身后响起,魏舒头皮一麻。
“躲?你哪只眼睛看到本公主躲了?”
刘语蓉见到南平王萧盛誉,微微躬身,“语蓉见过南平王。”
“刘语蓉……”
萧盛誉重复了一遍名字,打眼仔细瞧了瞧刘语蓉。
“就是你,拒了本王的婚约?现在又来参加上京诗会,你这是何意?”
“回南平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语蓉听爹爹和娘亲的。”刘语蓉显然有些惧怕萧盛誉。
“刘相?这刘相好心思啊!我看他是别有用心吧?!”
“回南平王,只是语蓉年纪尚小,舍不得而已。”
“舍不得?我看你这样子,倒像是来勾引太子的吧?”
萧盛誉的爪子就快摸上刘语蓉的脸,她本想躲,可是奈何后方已经没有余地了。
“萧盛誉。”魏舒看不过,只得开口。
她不知何时已经爬上了亭子的连椅,颇为居高临下的看着萧盛誉。
“哦?”看着她气极的模样,萧盛誉眼睛一眯,“公主这是何意?”
“你是当本公主是空气么?曲水流觞的时候本公主就不想理你,难道王爷看不见?还是说……王爷本来就瞎?”
萧盛誉越听越不对劲。
这女人居然是在骂他,堂而皇之的骂人!
“你——!”
“怎么?自己一大把年纪了也不看看,你觉得配吗?还求娶魁首,也不称称看自己几斤几两又是要娶这个又是要娶那个的,你的肾还好吗?”
魏舒连珠炮一样向萧盛誉开火,听的他脸一阵红一阵白!
想不到这女人年纪不大,竟然如此毒舌!
刘语蓉也是看的愣神了,一步也挪不动。
这小公主,怪不得有个“活阎王”的称号……
“你这个小贱人!你看老子今天收不收拾你!”
萧盛誉气不打一处来,卷起袖子就要动手,刘语蓉吓得往后退了两步不敢插手。
“萧盛誉!住手!”
“南平王!住手!”
四道声音齐喊,萧盛誉转头一看!
四皇子陈秉墨拿着板砖,十三皇子陈秉司拿着红缨枪,太子陈秉生提着刀,那个刚刚讨诗的“唐落尘”手里则只有一把扇子!
这架势,不像是会诗,倒像是来打架的!
“萧盛誉,本宫看你是真的想造反?”陈秉生的刀反射着凌厉的光芒。
“南平王,你那个拳头落下试试!”陈秉墨举着不知从哪里寻到的板砖,默默地举了起来。
“南平王,我正好前些时日同李元将军练习了新招式,切磋一下?”陈秉司的红缨枪渐渐调转的方向。
“那个,南平王,草民没什么后台,只是不怕死而已!”
“唐落尘”拱手一礼,那扇坠子看着也不是俗物。
“我…我……本王就是…逗小孩,逗小孩!你看看本王哪能和一个小孩计较那么多?”
萧盛誉讪讪地缩了手,此时动手,怕是再也回不去北境了,只能撒一把骨灰在北境王府了。
刘语蓉更是被吓得跌坐在亭中石凳上,心神慌乱。
自己这是被公主救了?
这小公主竟然出手护了自己清白?
“你没事吧?”陈秉生赶忙问了问,将魏舒转了一圈,没看见伤。
陈秉司和陈秉墨也围在魏舒的身旁,“没事吧?魏舒妹妹受伤了没有,受伤了尽管说,怎么伤你的,我们怎么打回去!”
“没有,我没事。”
魏舒哭笑不得,指着刘语蓉,“只是刚刚那个萧盛誉欺负了这位相府小姐,我只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而已。”
一个暴栗弹上魏舒的额头,陈秉生扯了扯嘴角,“又是路见不平,别人的事与你何干?”
别人的事?
刘语蓉怔住了,他当真看不见自己?
“太子殿下。”刘语蓉仍然不死心,娇弱的唤了一声。
陈秉生满心都在魏舒的身上,只应了一声,“嗯。”
“太子殿下,语蓉也受了些许惊吓,公主她没事吧?”
这句话的重点在于,陈秉生能否听见那句自己也受了惊吓。
魏舒悄悄掐了一下陈秉生,“和你说话呢。”
“没事,你先走吧,这里有我们。”陈秉生依然是没抬头。
刘语蓉看着,她的心茫然间碎了两半。
“那,太子殿下,公主,四皇子十三皇子,语蓉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