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语蓉站在荷塘边,下颌线瘦削的尤其明显,“女儿要跳《飞仙》,娘亲以为如何?”
“《飞仙》?”
放眼整个南梁最优秀的舞姬,也未必能说自己敢跳《飞仙》。
因为那是南梁第一舞姬般若自创的舞,传闻可做掌上舞,可踏莲而飞,难度之高,让人仰望,稍有不慎对身体的损伤就不可逆转。
“娘亲,娘亲,”刘语蓉晃着覃思莲的胳膊,“娘亲以为如何?”
覃思莲握着刘语蓉的手,语重心长,“语蓉,那美妙至极的舞那么多,为何一定要跳《飞仙》呢?万一……”
刘语蓉明白覃思莲的意思,忙安慰道:
“娘亲,语蓉知道,这一次机会来之不易,哥哥身在军中,帮不上语蓉的忙,这舞是语蓉的决胜之舞。”
刘语蓉不信,如此清秀出众的自己难道还敌不过那个魏舒。
“娘亲,语蓉要让他看见台上的我,才是这个天下最配得上他的人。”
“好。”
几日后,魏舒生辰宴。
皇宫一派喜气洋洋,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各王公大臣携妻子前来相贺,阵仗颇大,好不热闹。
“下面该到……”一曲弹毕,众人叫好,皇后苏宁妤想了想今日曲目流程,一时忘了后面的安排。
刘相立马起身提醒:“回娘娘的话,该是臣的小女儿为大家舞上一舞了。”
“这样啊……”苏宁妤笑笑:“好,那便上吧。”
刘相拍拍手,刘语蓉便从殿外而入,身穿飘逸外衫,乍一看确是极美的。
她堪堪一行礼后,便舞了起来。
今日的主角魏舒扯了扯嘴角。
她随手摘了一颗葡萄填入口中。
倘若这女人不是有一下没一下的盯着陈秉生所在的方向,她还真信了这人是为自己生辰助兴的。
那边的陈秉生也察觉到刘语蓉灼热的目光,微微偏头,视若无物,却有意无意地往魏舒那边扫一眼。
其他众人看着几人之间的暗流涌动,自然都已经明了了。
苏宁妤看皇帝不发话,便只能自己先开口,毕竟像如今这般好气氛的日子不多,她得为魏舒的将来打算。
她正欲开口,却不想薛公公突然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陛,陛下!”
“何事?”皇帝放下酒杯,眉头微皱,对薛公公不稳重的举动颇有一丝不满。
如今这般场面,他身为老人,理应从容面对才是,怎能如此急躁。
“回陛下,北峪关战事吃紧,秣凉人已经要入关了!”
“什么?!”皇帝瞳孔猛然紧缩,身形一抖。
“怎会如此?不是守得好好的?”
“走,去御书房。”
深知此地不是谈论大事的好地方,皇帝立马离席。
在座的其他大臣们有忙遣散了自己的家眷,与皇帝一同入了御书房。
魏舒等人也意识到大事不妙,连忙一同收了心,去探听事情究竟。
主角们纷纷离席,本来歌舞升平的地方没过一会儿,只剩了还未离开的大臣亲眷以及正中央站着的刘语蓉。
她一时愣神,半响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却不想再次回神时,周围人已几尽走光,连她的父亲也匆匆离开,只剩母亲一脸担忧的立在一旁。
“女儿啊,这突逢变故,我们也先回府吧。”
“可,可是……”刘语蓉不禁急红了眼。
这是她最后的机会了。
错过今日,她怕自己再没有办法向陈秉生展现自己的魅力了。
可如今……
最终,她们母女二人只能败兴而归。
刘语蓉整个人也郁郁寡欢了起来。
她知道,今日过后,她与太子妃的位子乃至是日后皇妃的身份,都再无机会了。
……
此次边关战事吃紧,南梁本是大国,根本不用把区区小地放在眼里。
可惜它过于自大,才让这秣凉钻了空子,趁南梁大赦天下之时伺机攻战。
众臣与皇帝日日不眠不休地在御书房商议着御敌之策,最后,皇帝决议御驾亲征,留太子监国。
宗离请战,愿追随皇帝一同前往平定叛乱。
本来人心惶惶的局面,此时才稍稍安定了下来。
皇帝的御驾亲征对他们而言就是定心丸,稳住人心后,皇帝便换上盔甲,带着精兵三十万,经后宫众人送行后御马不停蹄的赶往边陲。
陈秉生时时关注边陲动向,一边在国内稳定臣民心思。
本认为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却不想还是未能顾及到一人——魏舒不见了。
那日,多人为找魏舒连绵不休,皇后太后与魏老夫人更是担心的白了发鬓个,日日愁苦担忧。
后来才知,魏舒竟是同宗离一同前往了战场。
得到消息的陈秉生无法抽身去把人找回,只能再三叮嘱他人好好照顾魏舒,自己尽心尽力护好南梁京城。
只等几月之后,父皇能带人凯旋而归。
却不想,这一等,竟然是等了几年之久。
南梁之前小看了秣凉,不想这弹丸小国的潜力无限,迂回之战打的精明,三十万精兵折损了一半,他们还未曾攻下。
期间,陈秉生本想寻个理由叫回魏舒。
可魏舒给他回信,只说当初出师时同众将士立过誓言,不保边陲之安定,绝不提前回朝。
陈秉生无法,只能任由她去了。
又过了几年,边陲传来不少消息。
可喜忧参半。
秣凉的反攻失败,只待最后收服,王师便可凯旋而归,却不想,连年征战,已经累垮了老皇帝的身体。
他终究是没能撑到大胜而归的那一天,在遗憾中闭上了双眼。
此事一出,举国悲哀,不日,皇帝尸身被带回了上京都,陈秉生披麻戴孝,悲鸣之声渐起。
苏宁妤本就在日日等待中熬没了精力,如今夫君已逝,不愿独活,便在一个春风和煦的早晨,随老皇帝而去了。
皇帝帝后一同下葬,天色暗沉,天下同悲。
魏老夫人也因病而去,魏封之前的诸多坏事在这几年被陈秉生一一查出。
他本欲留他一命,谁知这人竟像是发了疯般,自老夫人死后,日日饮酒痛苦,无事便照常打骂妻女。
后乔姨娘同魏云实在受不住,便在一次他醉酒时悄悄下手,手刃了他。
面对如此悲惨的局面,陈秉生最终还是软了心思,对魏舒修书一封,想要询问她的处理意见。
彼时的魏舒还在为战事每日苦恼,看到这些早已没了往日捉弄的心思,便同意了陈秉生的想法。
最终,这母女二人削发为尼,被送入了尼姑庵,永生不得再出。
望她们日日与佛相伴,为天下祈福,为自我赎罪。
待先帝三七已过,陈秉生登基,改国号为奉,意为供奉为这几年战事丧命的英勇将士们。
他治国有方,除边陲战事一时未能完全平定外,奉朝其他地方一片祥和,百姓安康,是为一代明君,史称太康。
——
“不行啊主神,你觉得他们这样磨,什么时候才能是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