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陈秉生点了点魏舒的下巴,魏舒抬起头来,沾着温水的布巾擦拭着脖颈一圈,顺着衣领往下,准备解开暗纹金边的腰封。
魏舒连忙按住陈秉生的手,红着眼狠狠盯着陈秉生。
陈秉生叹了口气。
这人白天嚣张跋扈的,到了晚上怎么娇娇滴滴的软成这样。
“乖,别动。”
拽住的手松开了,陈秉生慢慢解开了她的中衣,雪白一片的锁骨泛着红,还有一些伤口,刚长出细嫩的肉,覆盖在陈年伤疤上。
“为什么要造反?”
陈秉生认为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在众人以为陈秉生被关在寝殿里的时候,他其实潜出去看了。
看着魏舒和群臣吵架又不敢杀,看着魏舒很凶地安抚百姓,看着魏舒坐在城墙上喝闷酒。
明明一点也不开心。
可是明明之前还好好的,难道边疆几年真的变了她的心性不成?
虽然讶异欣赏魏舒强攻进宫里张扬的姿态,但陈秉生未免有些心疼。
到底是遭了什么撺掇了,竟然回来直接和他反目了……
他好不容易想起了一切,可魏舒呢?
兵临城下,铁蹄直接踏入皇宫,陈秉生没有一丝慌乱,只因这个人是魏舒。
是他爱了几辈子的人,他钦定的皇后。
这个人向来最懂分寸,克制守礼到了极致,与其担心他的江山,不如担心魏舒到底遭受了什么暗算。
“此去抵御秣凉,不是说好照顾好自己么。”
提到秣凉,魏舒才微微回过神来。“圣上还在装。”
“什么?”
“此去秣凉,不就是你为了除我吗?”魏舒深吸一口气,推开陈秉生的手,冷冷的斜视,“派人来杀我没杀成,阴沟里翻了船。”
陈秉生眼皮狂跳,但觉得有戏,能问出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为何要杀你?”
“因为我没用了,还会威胁你。”魏舒直白的回答,“所以你罔顾了我对你的情谊,娶了别人女人。”
陈秉生皱眉,他有些跟不上魏舒的话了。
“等下!”
魏舒兀自垂头自嘲一笑,“我暗恋你多年,皇上不知道吧?”
陈秉生呆在原地。
他还真不知道,从一开始,他们少时相遇,然后两人互明心意,最后还定了终身啊。
这一切的一切从来都是挑明说的,何谈暗恋?
更何况,娶什么别的女人?!
到底是谁在造谣到他头上了!
“挽卿,朕的后宫只有一位皇后。”
陈秉生抛开别的不谈,这件事要放在第一位解决,不能拖。
他这一生,从未近过女色。
从前他还曾因利益相投娶过一位,但从未沾染过半分。
而这辈子,登上皇位后,他一心想的只有一场帝后成婚大典,而那个与他跪天地,喝交杯酒的人只能是魏舒!
不料一声轻蔑的笑直接打断了他——
“皇后?”
“那些女人这么受宠,就有人当上了皇后?”魏舒丢掉陈秉生手上的布巾,把人拖到了床边,“该死的皇后在哪,趁我回来前偷偷把她送走了对不对?”
“我……”
没啊,你不是在我的屋子里?还拽着我的衣襟往床上按……
陈秉生被她被摇的有些出神。
“那些女人有什么好的?她们能做的我也能做!”魏舒自嘲的笑闪过眼底,“明明是你招惹我在先的!”
陈秉生:“……”
难道真的撞坏了脑子?
魏舒现在这样子,就像要走火入魔了,好端端一个正经的人此刻红着眼睛要哭了出来,陈秉生恍然觉得,是他自己有罪。
魏舒是不是醉的太厉害了,所以记不清事了?
“挽卿,你先喝杯解酒茶吧。”
“我不,我今晚来就是来折磨你的。你欠我的,要你百倍奉还。”魏舒咬牙切齿,“你休想再碰其他的女人!”
“还,还还。”陈秉生有些无奈,“现在我被你关起来了,碰不了别的女人,你放心。”
“笑什么?!”
魏舒故意掐住陈秉生的脸,眼神冰冷,“你以为我会放过你么?你现在只是阶下囚,认清你的身份。”
“好。”
“我会要你百倍偿还。”
“行。”
陈秉生求之不得,满口就是答应。
看来真的撞坏了。
不过他的女人还是他的,哄着便是了。
他答应的太过爽快,就像是忍一时的委曲求全。
魏舒的恶语相向就如一拳重重的砸在棉花上,没有声响。
她没有在看到陈秉生的脸上有一丝一毫的屈辱,可见此人心机深沉。
魏舒突然不说话了。
陈秉生和她对坐,过了一会去外屋的匣子里取了梳子,解开魏舒的头发,给人梳发,就像举案齐眉的夫妻。
他循循善诱,哄着:“朕要杀你的事,你还知道了些什么?”
魏舒看了一看陈秉生,这人在明目张胆的套自己的话,但是到了这个地步,告诉他也无妨。
“你要谋划出我刚愎自用,孤身敌营造暗算,不幸阵亡的假象。用计不成,连忙送了一杯毒酒过来,说要给我接风。”魏舒说,“陈秉生,我怎会看不出你的计谋,但是我偏不想顺你心意,我不知天高地厚,以下犯上,如今已经无路可退了。”
陈秉生轻声辩解,“那杯酒没有毒。”
“还在狡辩?!”
魏舒怒的站起来,扯到了头发,把陈秉生心疼的要死,“我的探子亲眼看到,酒送来之前,你把酒拿走做了手脚!”
陈秉生回想了一下,竟然有些无可辩驳。
他确实做了些手脚。
虽然他贵为一朝天子,可是如今想起一切,两人早就算是老夫老妻了,所以他……很不要脸的舔了杯口一圈才把酒送过去的。
这样,魏舒在喝的时候,就会……和他间接的亲亲。
然后被这人洒了。
啧。
“是不是无话可说了?”魏舒低头看他。
“是。”
魏舒起身转了一圈,拿起桌上一杯茶倒满,“你惯会玩这些阴把戏,就如这杯茶。”
“这杯茶如何?”
“你定下了药!”
陈秉生轻嘶了一声,“我下药,好把你迷昏,然后逃出去?”
“不错!”
陈秉生:“……”
他垂眸,正想着怎么让他的挽卿放下心,就看见魏舒举杯将茶水一饮而尽,惨笑一声,眼眸中带着凄凉,“我喜欢你,给你一次逃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