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人太甚!”
卧房内,一位貌美妇人气的花容乱颤,面泛铁青:
“就算是我儿出言不逊,稍作教训就是,那董小婉何至于下此重手?”
“骨头都断了好几根……”
说到此处,她语声更咽,美眸含泪:
“云明,现今你哥不在,君洞受了这等委屈,全要靠你做主啊!”
“大嫂。”方云明眉头微皱,不悦道:
“别怪我说话难听,君洞之所以落得这般田地,就是以往太过娇惯。”
“这次得个教训,未尝不是件好事。”
“什么?”妇人一愣,瞪大双眼直视过去:
“方云明,你什么意思,自家侄子被人打成重伤,你不说帮忙反而落井下石!”
“我……你……”
她语无伦次,气急攻心下,直接抓起一旁的茶盅酒壶就扔了过去。
“大嫂。”方云明闪身避过,面露无奈:
“动手的是董小婉,潜龙雏凤榜上的人物,而且还与陆府贵人私交甚好。”
“别说是我,就算今日是大哥在这里,这口气咱们也只能咽下去。”
他语气诚恳,奈何却说不服心系儿子的妇人,被吼得体无完肤。
“丢人现眼……”
“自家侄子被人打了,还低声下气,我就没见过你这种窝囊废!”
“你不动手,那好,我自己找人出手,定要为我儿讨回个公道!”
“大嫂。”方云明张口,又不知从何说起,恰在这时管家领着一人进来:
“二爷,万大夫来了。”
“快快请来!”
音落,一位手提药箱、身材微胖,留有三寸胡须的中年人就行入屋内。
朝两人招呼一声,来人在床榻边坐下。
不知为何,此人一进来,场中的气氛就变得有些诡异,方云明身躯微躬,客气的有些过分。
妇人更是低着头,好似对来人有些抵触,或者是畏惧,一改刚才嚣张跋扈的模样,不吭一声。
“唔……”
把脉过后,万大夫略作沉吟,道:
“极玄劲劲力刚猛,入体断骨催脉,好在下手之人没有取人性命的意思。”
“以续骨膏外敷、长絮丹内用,两三个月时间应该就能恢复过来。”
“有劳万大夫。”方云明松了口气,朝对方客气拱手:
“这些日子,还要劳烦施药。”
“应该的。”万大夫淡然一笑:
“既然我们已经达成交易,方家的事就是我们的事,无需如此见外。”
“这是长絮丹,以温水送服,一日一粒。”他从药箱取出一瓶丹药递过去,又道:
“等下我会配药膏过来。”
“多谢。”
“谢过万大夫。”
方云明、妇人齐声谢过,陪着对方行出屋外,同时询问用药细节。
屋内。
面色惨白的方君洞躺在床上,双手紧握,牙关紧咬,眼中的怒意犹如实质。
“刘伯!”
“老奴在。”屋内管事闻声上前:
“少爷有事?”
方君洞面颊抽搐,低吼道:“我要那个女人,生不如死!”
“少爷。”刘伯面露为难:
“您也听到了,那位董小婉不是寻常人,先不说老奴根本做不得,就算能做到,二爷怕也不会答应。”
“不。”方君洞闭上眼,压抑着声音道:
“我说的是那个叫秦清蓉的女人,对了……,还有那个姓莫的灵素派弟子,我要他们两个生不如死,若不然难解我心头之恨!”
“这……”刘伯表情微变:
“秦清蓉不过一介商贩,倒是不难,但那位莫大夫似乎有不小名声。”
“那就先把姓秦的抓来!”方君洞睁眼怒吼,双手拼命拍打床板:
“把她送到我这里来,我要好好炮制,让她知道得罪本少爷的下场。”
“快,快去!”
他怒吼连连,也让刘伯心头乱颤,急急点头:
“是,是。”
“老奴这就安排人过去。”
“咯吱……”
房门打开,万大夫再次走了进来,他扫眼方君洞,轻轻摇头:
“方少爷,你现在身上有伤,不易动怒,若一直如此,就算是灵丹妙药也是无用。”
方君洞面颊抽动,他向来性子傲慢,此即竟强压心中怒火,点头道:
“万前辈说的是。”
说着侧首:
“刘伯,还不快去!”
刘伯面泛筹措,不过看了看双目怒瞪过来的方君洞,终究点了点头:
“是,老奴这就……”
“杀气!”
刚在方君洞身前站定的万大夫突然面色一寒,抬头看向屋顶:
“谁在那里?”
迎接他的,是漫天寒光。
十八柄飞刀如雨坠落,道道寒芒横贯上下,偏有轻柔缥缈如天女散花。
“彭!”
屋顶洞口,瓦片、木椽漫天飞舞,尘土更是弥漫四方。
“少爷小心!”
“好胆!”
吼声如雷,同时响起。
万大夫、刘伯齐齐而动,稳守一方,把一应飞刀击飞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