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一场急雨突然间从天而降。
“哗!”
大雨倾盆。
莫求撑着油纸伞,艰难前行,不过眨眼功夫,鞋袜、裤脚就已湿透,不得不蜷缩身子保暖。
他拿了药材,关上库房房门,就见一行人大呼小叫着从外面奔来。
“莫大夫!”尤嫂运劲护住自己和符秀钰,遮挡雨幕,一脸诧异看向莫求:
“这么晚了,你还没有歇息?”
“哦。”莫求不慌不忙转身,回道:
“天气突然转寒,我身子有些不舒服,就过来拿些药调养一下。”
“你们这是……”
“哦。”尤嫂叹气:
“我们发现有人可能与史阎遇害有关,就追了上去,不曾想却是两个死士诱饵,刚抓住就服毒自尽,也没能找到正主。”
“这样。”莫求点头,对此表现的漠不关心:
“几位辛苦了。”
“咳咳……”
说着,他单手捂嘴,轻咳两声,面色也变的惨白,身子微微打摆。
“哼!”符秀钰秀眉皱起:
“病秧子。”
“尤嫂,咱们走,看看营地里都少了谁,我就不信找不出幕后主使!”
“是。”尤嫂点头,又朝莫求发出邀请:
“莫大夫,要不然您也来看看?”
“不了。”莫求有气无力的摆手:
“在下对此一窍不通,就不过去添麻烦了。”
“还有点自知之明。”符秀钰嘴角一撇,双手背于身后,昂首挺胸朝前行去。
尤嫂无奈轻叹。
自家小姐如此对待未来姑爷,若是成了婚,她以后怕是会很难做。
当下朝莫求拱了拱手,急急跟了上去。
对于符秀钰的无礼,莫求早已习以为常,此即只是侧首朝后看去。
别人察觉不到,他却能隔着雨幕听到,一阵马蹄声正急速靠近。
又有人过来?
是谁?
“吁!”
数位矫健骑手撞破雨幕,带着飞溅的雨滴冲入营地,在广场处猛拉缰绳。
其中一人飞身跃下,身后披风猎猎作响,落地后炸开大团水花。
“我妹妹有没有出事?”
“少爷!”
“鳌少爷!”
营地护卫此时才看清来人,急急迎了过去,同时分出人手通知其他人。
不多时。
一群人齐聚营地议事殿。
“史阎被人所杀,从他的房间里搜出来不少证据,海管事消失不见。”连夜赶来的符鳌立于上首,面上阴晴不定,来回踱步:
“无关人等全都出去,薛道长、秀钰,你们留下,邱山庄的人在外面候着。”
“是!”
众人应是,眨眼间,大殿就变得空空荡荡。
符鳌安抚了一下欲要开口的妹妹,看向另外一人,道:
“薛道长,你怎么看?”
“薛某能有什么看法?”薛道长面色淡然:
“无外乎史阎勾结邱山匪,监守自盗,现今史阎伏诛,再拿下邱山匪就是。”
“胡说!”符秀钰面色一变:
“勾结史阎的,很明显另有其人,从我们查到的线索看,应该与陆府里面……”
“咳咳!”符鳌突然干咳两声,打断妹妹的话头,道:
“薛道长此举,确实省事,只不过怕是难以服众,而且邱山庄的庄主也能自证清白,夜里更是主动出手,协助舍妹拿下死士。”
“符公子。”薛道长抬眼:
“那依你看,又该如何,贵府海管事消失不见,难不成也与此事有关。”
符鳌眼眉一挑:
“薛道长,何意?”
薛道长垂首,声音缓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是薛某在陆府呆了这么多年,悟出的道理。”
“唔……”符鳌陷入沉吟。
一时间,场中陷入寂静,唯有薛道长转动流珠之声,有序响起。
“这有什么好想的!”符秀钰耐不住性子,起身道:
“以我看,就是史阎勾结陆府的护卫还有海管事,暗中盗取灵兔。”
“把他们找到,尽数拿下,审问一番,不就解决了!”
符鳌没好气的翻了翻白眼,心中已经后悔刚才决定把她留下。
也许事情的真相确实是如此,但没人关心。
若真的如此,一旦上报陆府,符家还有陆府护院,怕是都要被清洗一番。
到时候,才是真正的麻烦!
符家作为陆府的附庸,岂不明白有人会监守自盗,就连他们自己,上供之时都不老实。
若一意追查,查到陆府护卫,也会查到符家,两方可谓一损俱损。
薛道长的意思也很明确,符家不查陆府护院,他也不管海管事。
“史阎勾结邱山匪,业已伏诛,这是他咎由自取。”沉思片刻,符鳌开口:
“不过邱山庄的人,怕是没那么容易清理干净。”
说话间,眼中已是浮现一缕杀意。
既如此,倒不如将错就错,把邱山匪一网打尽,以此做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