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不会某一天,你发现人生突然失去了意义?】
我相信大多数人一辈子总会闪烁过一两个这样的瞬间,而阿芙拉比世界90亿人口快了1小时43分。
1小时43分前。
这是阿芙拉在博客上写下的第1191篇日志。
亲爱的陌生人:
我叫阿芙拉,在圣地亚哥州立大学读书,今年22岁,我有一个大我7岁的哥哥,他叫阿奈。
接下来我要告诉你一个故事,也许它显得难以置信,但却是真实存在的。
为避免感性思维的干扰,我将尽量客观地向你叙述。
阿奈11岁生日那天,我们的父母为了去买阿奈心慕已久的天文望远镜,在k街偶遇了那场,至今骇人听闻的恐怖袭击案「113·自杀行动」。
他们二人无一幸免,当时,阿奈11岁,而我4岁,因此他成为了我唯一的依靠。
“我永远不会离开你,相信我。”
在福利院的围墙上,看着远方鳞次栉比的高楼,漫天星辰的注目中,我对阿奈许下了这个难以实现的诺言。
4岁的我并不理解这句话的含义以及阿奈所背负着的沉重。
他多么希望当父亲问他想要什么礼物时,从未提过想要一架米德lx85-mak3000。
“都是我的错。”
他经常这么说。
不过这不可消磨的自责好像反倒激发了他的潜能,13岁就从全国最高学府的物理系毕业,一路进修,17岁成为一百年以来最年轻的天体物理学以及imbrain信息科学双学位博士。18岁正式受邀参与国家航空航天局「外太空探索与生物物理研究项目」同时在华盛顿大学任教。
阿奈成年后,我们便疏远了许多,他经常有很多研究需要跟进,而我也有了自己的社交圈子。
然而我们之间微妙的平衡都因一个叫戴纳男孩被打破了。
戴纳是校橄榄球队的队员,虽然他的实力并不是十分出色,但他有一头就如同金辉下的雄狮般的蜷发,是不少人倾慕的对象。
起先我对于光凭外表获得关注的戴纳并不在意,后来我们一起上了西班牙语课。他说的笑话总是能让我忍俊不禁,但当时我们对彼此都并不是很熟悉。
我开始向周围的朋友打听起戴纳,可他们都是委婉地告诉我,别打他的主意。因为高年级薇琪一直对戴纳有意思,而她可是一个狠角色。
所以我也一直处于观望的态度,直到一件事出现了转机,薇琪恋爱了,对象是一个大学生。为了防止其他竞争对手,我当天便邀请了戴纳放学后去吃冰淇淋。
他问我,这算约会吗。
我说:“你说是就是咯。”
那天我们发现,我们都喜欢薄荷巧克力味的冰淇淋,浪漫喜剧的电影还有黄油味的爆米花。所以我们约定了一起去电影院看《最佳情人》。虽然长大后我才意识到,这些好恶对于青春期见识短浅的孩子们不过是再平常不过的巧合,但当时的我会想,也许我们是命中注定的。
没过多久学校里的人都知道了我和戴纳是一对,我很骄傲地将戴纳带到了说我们不可能的朋友面前,炫耀了一番。
我认为和戴纳在一起的时光都显得异常有趣,直至阿奈知道了戴纳的存在。
那是一个不平常的夜晚,我和戴纳去参加了一个生日派对。灯光、酒精、躁动的音乐,使我忘记了和阿奈共进晚餐的约定,后来我才发现我的imbrain有十多通未接电话和三十多条短信。
他一直坐在餐桌前等我到凌晨1点,眼前的饭菜已经没有了热气,我带着一身酒气回到了家中。
我以为他会狠狠教训我一顿,但他只是默默地把我安顿到了床上,照顾了一晚。
第二天我起床后他就已经准备好了咖啡、煎蛋和吐司,这让我十分内疚。
“对不起阿奈,昨天朋友生日,我不小心忘记和你约好吃晚餐的约定了。”
“嗯……没事,昨天送你回来的那家伙是谁?”
“我学校的同学。”我支支吾吾地回答道。
“男朋友吗?”
由于昨晚的愧疚,我不忍心欺骗阿奈,我老实地告诉他说:“是的”。
他直至出门都没再和我说一句话,接着他一个星期都没有回家,我很庆幸这件事就这样无声无息地过去了。
可没过多久,我却发现戴纳有些不对劲,他对我的态度变得越来越冷淡,我觉得莫名其妙,也许是那天在派对上发生了什么。
朋友都说他移情别恋了,第二个星期他就对我提出了分手。
我的心都碎了,所以有人告诉我在米娅的派对上见到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时,我喝了点酒便跑去质问他。
又是同样的场景,昏暗的灯光、灯红酒绿的空间,暧昧的音乐。
戴纳和一个高个子的女人热烈地亲吻着。
我仿佛是当头一棒。
她有着修长的身材,高耸的鼻梁,和一头白金色的长发,在舞池中央,她就像一个超模,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我灌下一大口杜松子酒,不顾后果地走到了高女人的面前,给了她一记耳光。
可没想到接下来的场景让我的酒全醒了。
这个女人长得和阿奈一模一样,不对,她就是阿奈。
“阿奈?不……不你在这儿干嘛?”
僵持了许久,我感到反胃,不自觉地转身想逃离这个怪异的画面,就算阿奈一次又一次的拉住我,我都将他甩开了。
那天我对阿奈说出了这一辈子最狠的话。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真希望那天死的人是你。”
阿奈还是和往常一样没说出一句反驳的话,他脸色苍白、浑身颤抖,但我只是冷眼旁观着,始终没有原谅他。
未来的每一天我都在思考着怎么从他身边逃走,可他阴魂不散一般,用尽了一切手段使我留下。
他对州法院提交了对我的监护权,这意味着成年之前我无法脱离他的掌控。
他就像失忆般,继续和我照常相处着,这使我更加感到毛骨悚然。
经过一段时间的努力,专注于学业,我成绩不错,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和他相距3695公里的圣地亚哥州立大学。
没过多久他就因为擅用职权,非法解剖无人认领的尸体被航空局停职,而且似乎他在学界的名声也并不大好:孤僻、恋尸、怪人、非学术研究……然而如今这一切都与我再无相关。
加州人都很友善、热情,不像西岸的人总是很漠然,我很快就交了几个不错的女性朋友,在我21岁生日这天,我们终于可以合法地去酒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