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伦森挑了挑眉，似乎是惊于第一手下的想法，回道：“随意。我先回房了。”

凯兮帮凌雪一起收拾着碗筷，格莱奥还在沙发上消食，诺伊尔低着头不知在写些什么。

清水落在油腻的盘子上，凌雪熟练的挽起袖子带上手套，打上清洁剂开始洗完。小小的身影在洗手台上忙碌，认真的样子看得凯兮和格莱奥不免心疼。

才多大啊就做这些，这种年纪不应该是在家里被好好宠着吗？她那父亲简直有毒！这么可爱的小天使竟然也下得去手！？

凌雪认认真真的洗着碗，却发现凯兮的目光一直牢牢的黏在她身上，无奈叹了口气：“你想知道什么？”

“啊！？没、没事……”凯兮有些心虚的回道。凌雪面不改色道：“你想知道索伦森带我来我魔域的原因？”

凯兮一怔，继而点了点头。

凌雪转过身，人类的黑眸对上精灵的眼瞳。

她开口，亲手撕开还未痊愈的伤口：

“索伦森带我来的那天，是我的生日。而我的父亲在众人面前，亲口、骂了我是――‘畜牲’。”

她顿了顿，轻笑一声继续说道：

“于是我就把他十多年来犯的事质问了一遍，然后我就跑走了，如果之后不是索伦森找到我，或许我回去就会被他打死。

所以来之前我和魔君做了个交易，用我一身恨意，他帮我除掉那人。只是个合作，非常愉快。”

凌雪没有说很多，连自我怜悯都没有，以最短的句子讲述了她的由来，可凯兮却在话中听出了一抹孤寂的悲凉和怨气。

在最好的日子，遭到最血脉之亲的羞辱，她这个年纪，该有多痛？

许久，

她的手落在凌雪肩上，将少女小小的柔软身体揽入怀中，凌雪在她怀里无声地闭上眼。

痛吗？自然的。

只是为了妈妈和自己，她不得不坚强。

成年之后，

艾辛格从厨房回来，其实他也在门口听了会，然后一声不吭的走了回来。

抱臂坐在沙发上，艾辛格沉吟许久才问了句：“面瘫脸，你说她现在几岁啊？”

“十一。”

艾辛格皱起了眉，他难得停下脑海中的杀戮想法，仔细去想关于人类的事：“好小。这个年纪都在干什么呢？”

“应该在上学吧，或者按人界的说法是步入青春期。”格莱奥凑过来回答。诺伊尔淡淡道：“那样的小孩，应该很娇纵吧？”

“应该吧。”艾辛格又躺回去，明显不高兴，“她比这个女孩大多了，如果……唉，不然也会有这么一段时期吧？”

“艾辛格，慎言。”伊兰迪冰冷的话从上方响起。

艾辛格一愣，眼中闪过一某暗光，嘴唇蠕动吐出三个字：“对不起。”

那是他们最深刻的记忆，也是所有人不忘的禁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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