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大对人心的专研十分透彻,垂眸想了片刻,抬起头来道:
“那就给他们希望,用你们娘仨的话来说,就是画饼。”
“但这饼不能真的是假的,还得画一个他们能看懂,能听进去的饼,一群大字不识的人,你跟他讲自由平等是没有用的,你得跟他说,他能落到多少田地,能吃上肉羹,能用上绸缎。”
徐大耸耸肩,表示自己的意见发表完毕。
王萍萍点点头,觉得徐大说得有些道理,但这只是理论,距离落地实践还差一截。
她要的是更加具体一点的,能够尽快实施起来的。
“不如,我们用表演的形式去给大家画这个饼吧。”
徐月忽然开口,“这个时代娱乐过于匮乏,我想大家应该都爱听戏看戏,不如我们就把我们要表达的意思,结合在戏剧中,表演给农民们看,这样大家应该比较容易接受。”
徐二娘也来了灵感,紧追着说:“我们选取一些经典的恶霸形象,把倾诉会上农民代表们说的那些经历通过戏剧表现出来。”
“同时,我们还可以宣扬徐家军的思想和正面形象,让这一旧一新的两种角色做一个强烈对比,效果应该会很不错。”
“对!”徐月激动补充:“还可以编曲,音乐或是绘画,都可以作为宣传的媒介!”
“如果这样都还有人想回到过去,那就是真的没救了!”徐大郎也没忍住被家人们激烈的讨论感染,说了这么一句。
徐大看着说得激动的兄妹三人,坏笑着给三人泼了一盆冷水,“谁来演?”
兄妹三人止住了激动的议论,朝徐大看了过来。
徐大嗤道:“这可是下九流,有能力出演的是什么人?要通音律,要会画画,还要会演,识字也是基本的,符合条件的那批人宁可自杀,也不会让徐家军如此羞辱他。”
徐大口中的羞辱是带着引号的,但他说的没错,这些曾经的上流们不适合做这件事。
自徐家军入城一来,哪怕徐家军已经很努力的在把握革新的尺度,但还是不可避免的引起了那些曾经的上流知识分子们的极大反感。
现在他们没什么动作,只是因为徐家军正好踩在他们崩溃的那条底线之上,微妙保持了暂时的平衡而已。
也因此,徐家军并没有强制性要求这些人要出来工作劳动——前提是他们能拿钱出来赎身。
而你要是拿不出钱赎身,就给我老老实实做个靠自己劳动赚钱养活自己的徐家人。
不过认真干活的少,摸鱼划水的多,他们的家底也只能容忍他们放肆这么一会儿了。
等到春耕,钱财耗尽之时,估计会集体暴发一次。
所以,时间紧任务重,必须要在这些人暴发之前,把他们对旧时代的‘贼心不死’,彻底扼杀在摇篮里!
统一思想,是当下最重要的一件事。
从今天开的倾诉会来看,这种思想解放的活动,效果是很显著的。
刚刚她们一家五口回府衙时,路过理发店,店门口排起了长队,都是主动要求剃发加入徐家军的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