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儿媳见到走进来的公公,行了一礼,识趣准备退下。
赵虞叫住了她,问:“伯轩呢?”
大儿媳回道:“相公在府衙上工呢,爹您找他?”
赵虞想了想,嘱咐道:“那就不用管他了,你叫上两个孩子,再把你小叔也叫上,收拾收拾,随我出门赴宴。”
“哦对了,穿得简单些。”说罢,扫了眼大儿媳那满头的金钗珠玉,“这些个就别戴头上了。”
大儿媳只觉得莫名其妙,去谁家里赴宴不是隆重打扮?
怎么今天还要反着来?
就算徐家军现在入城了,可她穿这样去学堂扫盲也没有人说她什么的。
不过公公都特意叮嘱了,大儿媳心里觉得奇怪,也还是照做,翻出出城迎接徐家军时特意同远房亲戚家借来的布衣。
只是这样穿着,未免又有点太失礼了。
想了想,大儿媳又把发髻散开,重新梳了一个简单大气的发髻,插上雕花的木簪,总算是看起来没那么失礼了。
两个儿子也一样,虽是布衣布鞋,但都选了最干净的穿。
赵虞和老妻也换了一身合适出门的衣裳,百般叮嘱小儿子出了门别乱说话,这才在黄昏十分,领着一家老小到了徐月家门口。
大儿媳觉得奇怪,“这不是教堂后院吗?”
赵夫人看了丈夫赵虞一眼,目露惊诧,“听说首领一家暂时住在这教堂后院里,难道是要去首领家中赴宴?”
正说着,刚下班,换了一身便装的赵备三兄弟,领着蹦蹦跳跳的赵阿斗过来了。
两个叔叔逗弄着赵阿斗,赵阿斗也不客气的反击回去,赵备好笑的呵斥几句,并不当真。
赵虞一家人听见身后的动静,回头看去,又惊讶,又有点尴尬。
赵虞家的小儿子和两个侄儿看着赵阿斗身上那帅气的迷你版徐家军六袋军服,羡慕的睁大了眼。
再低头看看家中长辈非要自己等人换上的旧布衣,干净是干净,可灰扑扑的,根本没有赵阿斗的衣裳好看。
赵虞也是一眼注意到赵备三兄弟的衣着,虽然简便,可那料子是用棉布做的。
现在棉布比穿绸缎还要让人羡慕,因为绸缎能花钱买到,而棉布根本抢不到。
且赵备腰间还配了玉坠,低调奢华。
张飞和赵云不在乎这些礼节,连头发都是剪短的,扎在脑后冲天炮似的。
这又让赵虞一家想起徐家军刚入成那会儿的剃头规矩,他当时无比庆幸,自家人没有谁头上长虱子。
要不然,仅存的那点士族风流,即将荡然无存。
“是赵大人啊!”
张飞惊讶的大嗓门响起,一双铜铃大眼不敢相信的看着面前这个布衣老儿,只怕自己看错了。
赵云注意到赵虞一家子面上的尴尬,拍了张飞一巴掌,示意他别这样失礼。
张飞挑了挑眉,还是没忍住嘟囔:“怎么穿成这样?俺记得俺们可没抄他家啊,这副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徐家军把仁善的前幽州刺史咋地了呢......”
“益德!”赵备低喝。
张飞是他大哥的好二弟,马上闭紧了自己的嘴巴。
“赵大人见笑了。”赵备不好意思替二弟赔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