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国国都的夜晚热闹繁华，半轮皓月悬挂在夜色中，万家灯火随着天色的暗沉浓重而光辉璀璨。商贩热情的招揽，小贩卖力地叫卖，酒楼酣畅淋漓的笑语都是季国繁华人民安乐的状态。

观中倡导低调行事，观外不是迫不得已禁止随意暴露身份。道袍惹眼，下山都是一律更换常服。我跟师兄也无一例外换了常服，师兄将头发用发带束起，腰侧佩剑，霜色的衣衫干净利落，看着也颇有点英姿飒爽的味道。

已经多年不曾下山的我见到这人声鼎沸车水马龙的市井，对一切都惊喜又好奇。司琛因为经常跟着师父下山，早已经习以为常，甚至觉得人群密集十分拥挤嘈杂。他叮嘱我跟紧他别走散了，我伸手拉住他的手说:“你直接牵着我不就不会走散了。”谁知他闪电般抽出手，我正诧异他反应咋这么大，他对上我的目光别扭地转过头，干咳几声说:“都多大的人了，还让人牵着。”他的耳朵和脸颊意外有些发红，不知是一路奔波被这冬日寒风吹的，还是被店铺门前的灯笼映的。我朝双手哈了口气暖暖手，觉得天气确实是有些冷。

司琛在前带路，脚步丝毫看不出半点劳累迟缓，应是他有意放慢步伐，我跟他并不吃力，但无奈周围的一切真的是太琳琅满目了，目光时不时还是会被一些摊贩店铺吸引过去片刻，就这样跟了一阵，当我的目光从街头卖艺上离开，望着面前人挤人的街道，心里咯噔一下。

人群之中，哪还看得见师兄的影子。

我急地原地直跺脚，随即深呼吸，安抚自己的情绪让自己冷静下来，大脑开始飞速运转师父教的那些东西，慌乱地掐指算着，虽然对结果不是很自信，但万一我技术进步了呢？于是我飞速往自己算的方向奔去。

果然，我技术没有进步。

而且我很快就发现了一个更可怕的问题——师兄怕我乱花钱，盘缠全在师兄身上！我奔波半天，肚子早就饿的不行，奈何兜里一个子都没有。我找了个墙角蹲了下来，寒风凛冽，我缩成一团试图暖和一点，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现下只能祈祷师兄快点发现我走丢了，然后算出我的方向成功找到我。

“小姑娘，怎么自己蹲在这犄角旮旯的，你家人呢？”我正又累又饿地捂着肚子，闻言抬头，面前是个脂粉气颇重的女人，虽不年轻但身材丰腴眉目含笑，而且她手中还提着一袋冒着热气的吃食。我眼神瞬间被那个袋子勾走了，擦了擦嘴巴回答她:“我跟哥哥走散了，我在这等他。”她察觉到我的目光，抖了抖那袋东西道:“肚子饿了？刚出锅的包子，要不要？”我连连点头，但随即又摇摇头，摆手说:“多谢夫人好意，但我现在身无分文，买不起你的包子。”女人哈哈大笑，将袋子扔给我，“吃吧，包子值几个钱，你若真觉得不好意思，给我干干活打打工，包子钱不就付了嘛。”我拼命往嘴里塞着包子，想着当下能有个避风的地方也正好，一来还人家包子的情，二来师兄找到我我不至于已经冻死街头，于是啃着包子跟女人走了。

当到达女人所说的地方，我看着门楣上刺目的三个大字‘宵芳楼’，面前都是花枝招展的姑娘们嬉嬉闹闹地拉着男人进进出出，调笑暧昧的声音不绝于耳，我才意识到进了狼窝。当我想趁其不备脚底抹油的时候，那个女人身边出现了几个肌肉壮硕的猛汉，将我围了起来。

“美女姐姐，您大人有大量，放我一马，等我找到我哥我一定来双手奉上包子钱，您看怎么样？”女人还是那副笑呵呵的样子，“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呢？梅姨我从不作亏本的买卖。”我还没张嘴反驳，就被一背手给打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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