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已过。
还有一个月,就是青城大学的校庆了。姚的眼睛依旧没查出什么病来,安则一直黏在姚身边。
这一天,安问姚:“还有差不多一个月就到校庆了,你想准备什么节目?小时候看你挺擅长唱歌的,要不要报一个?”
姚轻轻揽住安的腰,贴近耳朵讲:“我倒是想和你合作一次呢!”
安咯咯一笑:“合作什么?”
“保密,先去陪我买演出用的乐器和服装去。姚拉着安就走,两人走到一家乐器店,老板姓许,七十多岁。见着两人进来连忙起身询问:“欢迎光临,不知两位是来买什么乐器的?“姚随口一应:“来买古筝,不知店里有没有呢?”
老板讪讪地笑了:“这是哪里话,怎么能没有呢?
”请随我来。”
老板领着二人来到了等房,里面让二人大吃一惊。
这百余平的空间全部都摆满了古筝。墙上挂的,地上摆的,一时间竟无从下脚。老板很自豪:“怎么样,够齐全吧!”二人齐声回道:“全,太全了!”
那老板又问:“请问这古筝是哪位弹呢?”姚向前一步,静静地道了一声:“我”。老板似乎很吃惊,询问着:“要不露一手?”“来都来了,那就弹个《高山流水》吧!”
安轻轻拉了拉姚的衣角,低声询问:“以前没见过你弹古筝,能行吗?”姚没有回应她的问题,而是熟练地缠上指甲,坐在了凳子上。手指微动,指尖划过筝弦,丝丝声声细如雨,缠缠绵绵情意长,猛然一转,急急促促洪似山,一缓一变幻,一急一嘈泣。弹尽了沧桑,亦奏尽了繁华,如诗,似歌,一起一落谓是“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噶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又谓是“宛在清涧,胭脂伞,绫绸缎,用尽一曲繁华绣河山。”终了,陡然停歇,等音已逝,如梦如幻,拉不出现实与幻境,在怅惘中迷失,在迷失中呼唤。
老板似是想到什么悲伤事,不禁潸然泪下。她看着姚,心中记忆被唤醒,不敢相信自己的内心,终是鼓足勇气询问:“你,你是不是叫姚念瓷?”
姚正疑惑着:“对,是我,怎么了吗?”显然老板再也无法抑内心的激动,一把抱住姚,嚎啕大哭:“姚念瓷,我是许如君啊!我寻你寻得好苦,好苦啊!”
原来,这乐器店的老板许如君是姚的师父,姚在小时候便随师父学习古事,后来姚父母双亡,自己随安父去了扬城,一去便杳无音讯。许老师听说了自己得意门生家中的变故,想收养他,可哪承想此时早已人去楼空。许老师以为姚被人贩子拐走,自此便辞去工作,开始在茫茫人海中苦苦寻觅,四处飘零,不见,只得用积蓄买了个房子卖乐器,在这里守候,希望有一天能遇着他,哪承想,今天真等着了。
姚宽慰恩师:“许老师,对不起,学生在青城大学读大三,是我身边这位的父亲资助我得以在遭此变故后得以继续学业。”听了这话,许老师这么多年的心结终于得以打开。
许老师走到一个柜子前,打开锈迹斑斑的锁,里面静静躺着的,一台极品檀木筝,许老师用袖手拂去事盒上的尘土,将这台筝捧了出来。
念瓷,许老师给你留了把世间独一无二的好筝,我的技法已倾囊相授,老师年纪渐长,弹不动了。这筝咱俩一人一把,权当师徒一场,留个纪念,记住,传给你的是一台新筝,传下去的可是传统的传承,好好弹,别给老师丢脸。”
姚念瓷哪里肯要,但还是拗不过许老师,只得收下。
当姚问许老师接下来有向打算,许老师露出慈祥的笑容:老了,不中用了,过几天把这店卖了,回东北养老去。”
姚和安踏出店门那一刹,许老师嘱咐他:“什么时候回东北,到许老师那里去,许老师请你们吃饭。……”
两人又买了几身汉服就回公寓了。回去的路上,安眼含笑意,调侃道:“好嘛我就知道这些年你隐瞒了什么没有对我说、想想不到原来你还留了这么一手嘛!”
姚也笑了,捏捏安的脸蛋,笑嘻嘻地说:“惊喜早让你知道的话不就不叫惊喜了嘛!”
安的俏脸一红:“讨厌,你脸皮怎么这么厚。”姚突然发觉,手中抱着的筝不仅仅是单纯的乐器,还有一份沉甸甸的传承…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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