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握住姜咻的手，轻声道：“姜咻，你是个很好的孩子，那个叫做傅沉寒的年轻人也一定会好好保护你，你尽早离开吧，有些东西，知道了比不知道还要痛苦，你就像我希望的那样，平平安安的，活下去吧，不要再追查下去了。”

姜咻能够感受到她的善意和温柔，那是一种和母亲极为相似的气息，她是非常真心的希望她好。

姜咻眼睛有些发酸，她吸了口气，道：“可是……”她顿了顿，还是叫了她：“小姨，我想要知道真相。”

蓝锦羽摇摇头：“真相永远是最残忍的，你已经知道破茧计划了吧？乖孩子，这是一头你永远不会清楚有多大的庞然巨兽，它背后是无数财阀、高官、甚至是皇室领袖，所有人都希望有一群听话的傀儡，尽管那是非常自私的行为，但是他们不在乎，或者是选择性的忽略了，这些人已经疯了，谁都不会阻止。”

她声音低了下来：“但是他们终究会自取灭亡，你只需要远远地看着就好了。”

姜咻垂下眼睫，道：“若是他们成功了呢？”

蓝锦羽苦笑了一下：“那就是宿命吧。”她站起身，雪白的裙摆在空中划过优美的弧度，她的皮肤在阳光下有种惨淡的白，声音也很轻：“纵千万人，吾往矣。这般的英雄气度很让人敬佩，但是没有人会永远的记得英雄，遑论是没有成功的英雄呢？”

姜咻沉默了一会儿，笑道：“小姨，英雄要的不是谁记住他，他只是遵循心之所向罢了。”

蓝锦羽怔住，似乎有些无奈的：“你真的和锦兮姐姐很像。”

姜咻说：“我是她的女儿呀。”

蓝锦羽揉了揉她的头发，道：“是。你是她的女儿呢。”

姜咻道：“小姨……你为什么和我妈妈长得那么像？”

“有血缘关系的原因吧，我和锦兮姐姐天生就有六七分的相似，后来动了手术，手术很成功，就有九分相似了。”蓝锦羽声音淡淡的，像是天空之上缥缈的云，听不出任何的喜怒哀乐：“我从不知道我的人生会结束的那么突然。”

姜咻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蓝锦羽微笑道：“这个我还不能说。”她握住姜咻的手，轻声在她耳边嘱咐：“答应我，不要相信任何人，否则……”她顿了顿，说：“你会死的。”

姜咻一怔，蓝锦羽已经道：“好了，时间差不多了，你走吧，以后怕是很难有单独见面的机会了。”

姜咻走了几步，忽然回头，道：“小姨，你刚才让我不要相信任何人，包括你吗？”

蓝锦羽说：“包括我。”

姜咻咬了下嘴唇，往门外而去。

她刚刚出了门，守卫就将门关上了。

江敛立刻迎上来：“怎么啦怎么啦？她找你干嘛？”

姜咻道：“没干嘛，就说了几句话。”

“什么话？？？”

姜咻瞥了江敛一眼，道：“她想收买我，让我监视你，抓住你的错处，好扶持她女儿顾意上位，但是我严词拒绝了，表示我是站在你这一边的，她觉得我没有前途，就让我出来了。”

江敛：“太恶毒了……不够我怎么觉得你是在骗我呢？”

姜咻摸摸他的头，微笑：“是啊，你的感觉没有错，我就是在骗你。”

江敛：“……”

几人往回走去，姜咻回头看了一眼汀州湾南，从这里看不见里面的院子，更看不见蓝锦羽，她忽然想，她一个人住在这么大的房子里，会不会害怕？

如果害怕的话，也找不到人诉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