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洛摇了摇头:“我不想他和我一样,有个不完整的童年还有原生家庭的不幸来责怪我。”
老人一怔,又道:“那有什么?你还爱他,你们彼此有着血缘关系,那么亲密,也许他只会可怜你,心疼你,也不一定。”
何洛并没有听进去,只是点了点头,应了声:“好,我知道了,谢谢爷爷。”
老人有些欣慰,何洛从包里掏出手机,拿了手机套,里面有着两三百现金,何洛拿出来塞到老人手里:“谢谢爷爷救我,可我身上现在就只有这么多现金,您别嫌弃,拿着吃顿饭或者买件衣服也是好的。”
老人一愣,显然误会了什么,直眉瞪眼起来:“你以为我老头子活到这把年纪就为了这两个臭铜板?我老头子你别看我穿得单薄,脏了点,寒碜,可我老头子能吃得饱也穿得暖,心里一点难过也没有,难处也是,自己一人活着,虽然孤独了些,可总归身体好,心好,也就很幸福哩,你能比的上我?”
何洛连忙道:“不是,只是想着爷爷照顾我没吃早饭,这才……”。
“哦!”老人打断何洛,恍然大悟,喜笑颜开的抽了一百:“你这孩子心底好,懂得知恩图报,心疼人,也是个好的,我就先走了,以后啊!可别做傻事!俗话说得好,凡事那都像那水一样总归有一个去处,都有解决办法的。”
“嗯。”
看着老人瞒珊离开的背影,何洛眼泪又滑的掉了下来。
真的,女孩子的一生,遇到谁遇错谁,真的好重要好重要。
何洛出了院,回了酒店。
下午,唐逸轩来找了何洛,坐在酒店的床上,唐逸轩告诉何洛。
“我给你找了一份工作,离这里很近,离我也很近。”
“嗯,然后呢?你想让我做什么呢?”
何洛语气生硬,讽刺。
唐逸轩张了张嘴,没有接话,只是说:“我等你的决定,我知道做手术需要很多钱,虽然我不能完全帮你,但你放心……”。
“放心什么?”
“我虽然只有三四千工资,但加上你再去上一个月就有了。”
“嗯。”
何洛应了下来。
虽然,她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
但她还是同意了,去上了班。
后来,日子一天天过去,在唐逸轩再一次试图强迫她的时候,她甩开了他。
断了所有的联系方式。
然后,一边小心翼翼上班,一边藏着自己的肚子,另一边不停的找那个垃圾。
时间一天天过去,裤腰开始紧了起来。
何洛知道,她完了。
她没有别的女孩子那么伟大和坚强,独自抚养孩子,和孩子相依为命,把孩子抚养成人,教他做人。
她没有勇气去做这些,认识她的人太多,她胆小害怕,不确定看到那张和自己厌恶的人相似的脸会不会生气。
她给不了太多东西。
死成了唯一的办法和解脱。
天边一个闪电炸雷,何洛收回了思绪。
搽干了眼泪,洗了个澡,躺进了被窝。
即使睡不着,她也闭上了眼睛。
窗外下起了一场始料未及的大雨,啪啪的拍打着玻璃窗,直到天明。
一夜未眠,何洛显得有些疲倦不堪。
订了火车票,收拾好了一切,何洛退了房出了门。
火车上人声嘈杂。
何洛看着窗外掠过的风景居然小眯了一会儿。
直到火车到站。
回家的路她走过不知道多少个无数遍,每回都是火急火燎的,唯独这一次难舍极了。
小县城的空气都是新鲜的是何洛许久没闻到过的清香。
只可惜,以后再也闻不到看不到了。
回到家,果然如何洛预料的一样,没有人待见她。
酷暑的天,何洛就拖着密码箱站在门外,站了许久,一动不动。
何洛一点也不惊讶,只是像个木头一样,低着头,一声不吭。
汗水滴了下来,何洛依旧一动不动,弟弟在屋子里吃着西瓜说了一句,牛批。
头已经有些昏昏沉沉了,何洛咬了咬牙,心里苦笑。
说到底还是面子重要啊。
又站了一会儿,巷子里传来人的声音,何洛用眼角瞥见她的父亲黑了脸,声音越来越近,最后不得已出声叫了她进去。
何洛拖着沉重的脚步和昏昏沉沉的脑袋进了屋子,弟弟一脚踢开了她的箱子。
妈妈骂了句不要脸,走了出去。
爸爸把喝水的杯子摔到了外面。
弟弟哈哈大笑骂她破鞋。
何洛湿了眼睛,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眨巴眨巴了两下眼睛,眼泪又憋了回去,酝酿了一下情绪,何洛轻声道:“我回来收拾东西,马上就走。”
爸爸没有说,只是黑着脸给了她一耳光,走了出去。
弟弟也朝她啐了口口水跑了出去。
何洛再也控制不住眼泪,拖着密码箱跑进了以前住的房间。
进去却惊呆了眼,房间早已不是当初的模样,已经堆了许多杂物,旁边她的床上堆了弟弟的脏鞋子。
何洛悲从中来。
原先想气的远远的心抛到了九霄云外,拿出自己这段日子打工积累下取出来的钱放在地上,从密码箱里翻出美工刀,反锁了门,狠狠的割了下去。
顿时鲜血直流。
何洛疼得想叫喊,刀掉在了地上,紧紧的咬着牙关看着地上的刀片,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里冒出了狠光,闭着眼忍痛捡起刀割上了自己的喉,顿时鲜血喷了出来,何洛眼睛猛的睁开,眼泪汹涌而出,嘴唇轻微动着,好像想说什么话,却再也说不出来,只是呜咽着,睁着眼睛断了气。
何洛的尸体是被何洛的弟弟发现的。
好大的男孩冲进房间找鞋子被房间里的惨状吓了个半死,大喊着妈妈。
何洛的父母闻声赶来,看着女儿的尸体和瞪大的双眼和旁边留下的染了血的钱声泪俱下,何洛的妈妈更是哭得肝肠寸断,大喊着“洛洛!”
当时晕了过去。
醒来后,何洛的母亲愣愣的把何洛的伤口包扎好,血搽干净,换上何洛生前读书时最喜欢的小裙子,放在了自己房间的床上,躺在旁边。
看着女儿冰冷的尸体,抚摸着女儿瘦弱的身子和微微隆起的小腹,李圆哭肿了眼睛。
何洛的尸体是晚间,何洛的父亲何向荣和弟弟何宇焕买来的棺材时才放到棺材里的。
事情轰动了整个村子。
因为何洛的自杀,弟弟突然变了人,整个人沉默了下来,还有些阴沉,村子里谁要是说何洛一句什么冲上去就二话不说往人头上干,父母也一下子老了几十岁,身子佝偻了下来。
将何洛下葬后,一家人突然安静了下来,何宇焕拿起来何洛生前用的手机住起了宿舍很少回来,父亲工作支撑着家,母亲把何洛相片洗了出来,把何洛以前住的房间重新收拾了出来住了进去,夜夜流泪。
多年以后,何宇焕成功毕业,有了稳定的工作,何洛的手机一坏再坏终于坏到不能用了。
而这个早已长成男子汉的大男孩却抱着黑屏的手机哭红了眼……
我叫陈阔,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离了婚,再大一些的时候,就没人管了,爸爸去了一线城市打工有了自己的小生意,妈妈重组了两次家庭。
而我,一时之间,成了一个独立的个体。
遇到阿棉的时候我在住院。
但我并不是在医院遇到她的,而是在一个社交软件上,照片上的她很漂亮,眼里有些忧郁,我仔细看她的每一条文案和相片。
她的文字和她的眼睛一样忧郁。
照片上的她很漂亮,留了一头羊毛卷,一字肩,吊带,紧身的超短裙,很性感。
我觉得她好像很难过,有很多故事,我想了解她,想听她讲故事,也想——泡她。
我在她动态下评论,她最开始根本不搭理我,然后,我一次又一次,她好像烦了,问我想干嘛,我说想和她聊天想听她说话,我说求你了相信我,她好像很无奈同意了私信。
我们聊天。
她很冷漠。
我和她说我是哪里人生病了怎么怎么样说了很多,她好像不太喜欢我只是寥寥数语,草草说了几句自己的大学。
后来,我提出见面。
她问了我身高,我说183。
她说可以。
又发了自己原相机的相片给我,说不想我觉得真人和相片差距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