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佑跪地痛哭。“我的老师受我牵连身死，尸体悬挂城外，至今不能入土为安。我的王妃，瘦弱多病之躯却被囚于铁笼之内，悬于城门外示众，我…我却除了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受辱什么也做不了，我就是个懦夫！”

“不，殿下。你忍辱负重来道薛城，不惜自降身份讨好薛城主，为的就是能有翻身之日，你是大丈夫、是古往今来难得的君子。”

“可我连自己的王妃都救不了…想到我的老师、我的王妃、我的旧属亲朋……如今不是死就是被关押，我的心…”

司徒樟看风佑痛不欲生的模样，有点欣喜。

司徒枫的痛苦虽然不能减轻，但是风佑有今日之痛也算是罪有应得了吧。想到世间所有的报应不爽，司徒樟之前对风佑的恨渐渐埋在心底。

也许不是报仇和取笑的时候。

对，还不是时候。

司徒樟搀扶起浑身颤抖的风佑，“殿下务必要振作起来。死人已逝去，但是生人还在，就算为了王妃，殿下你也要想想办法才是。“

风佑咬紧牙关点点头，“对，岁岁还在等我呢，我不能消沉。”

“若是二哥在，他一定知道该怎么做。”司徒樟眉头皱起，他不知道这个时候，薛如画都不肯出手的时候谁还能帮风佑。

“我对不起司徒枫！”风佑仰头叹息。

司徒樟默默的叹息，然后看着风佑，“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风佑低头想了会，然后说，“去幽冥山。”

……

石头从圣都出来，一路上遇到的全是背井离乡的难民，而他们似乎根本不知道逃离自己的家又能去哪里。

王室境内自由城虽然没有养兵权，可是却有免除庇护农户的赋税权。此时的自由城成了王室境内为数不多的欢乐之地，百姓们第一次为身为奴婢而骄傲。

自由城庇护的乡民驱赶逃难来的民众，逃难的民众无家可归，只好在此踏上下一段冒险之旅。

王室领土边境线上，逃不出去的难民尸体成堆的堆在一旁，中午的苍蝇漫天飞舞，遮天蔽日，一堆堆的尸体在蝇飞苍舞之中散发奇异的恶臭。

边境线上的士兵用布遮住口鼻，三米一个人站定，虎视眈眈的看着境内时刻要逃走的农户。

石头勒马，在山顶看下去，目光所及之处，曾经护卫王室荣耀的神威军如今变成了残杀百姓的刽子手。

“中州之劫！”石头叹息。

面对一个人的苦难，出手相助是英雄，可是面对一群人的苦难，即便是英雄也爱莫能助。

石头终于明白了鬼先生的话。

几天之后，石头经过无人之地进入川平国境内。

本以为离开风辙的地盘就能看到人声鼎沸、安居乐业的温馨画面，可是让石头惊讶的是，这个和大狼国比邻，并列天府之国的川平战火弥漫，街头满是破落之相，孩童光着脚在瓦砾中翻找可以吃的东西，野狗甚至比人还要多。

石头下马，解下背上的包袱，从里面取出还剩下的所有干粮。

“我这里有有饼。”石头喊。

顷刻间，散落在瓦砾中的孩童把石头包围住，石头把饼掰成巴掌大的小块分给孩子们。

拿到饼的孩子转头就跑，只剩下一个七八岁的男孩没走。

“你怎么不走？”石头蹲下来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