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宁看着司徒枫,高兴的问,“圣都来信了?”
司徒枫点头,然后把信递给林若宁。
“来信了也不说一声,真是的。”林若宁笑着埋怨。
看完信,林若宁面无表情,把信小心叠起来,然后说,“枫儿,你先回去吧,娘想一个人坐一会。”
“好。”
司徒枫端走茶盘,在不远处的树后站定。
许久,端坐如木桩的林若宁突然痛哭。
哭声时而悲痛时而孤寂,直到天色如同中州最绚美的织布,太阳西沉时林若宁才起身,然后一头栽进花田里。
……
司徒楠接到田管家的信,司徒胜已经离开五日了。
这封信经过层层检查才送出圣都,所以没有任何个人感情色彩,就像是在叙述别人的事。
“…老爷自刎而亡…”
司徒楠把信握成碎渣,指关节啪啪作响,忍住悲痛,面朝圣都方向磕了三个响头。
马薇薇和司徒言也跪下,面朝圣都方向磕了响头。
马薇薇扶起司徒楠,司徒楠拥妻儿入怀,他在马薇薇肩头轻声呢喃,“我的父亲不在了,他不在了。”
其实司徒楠和司徒枫一样,他们都早有准备,只是当消息到来时,他们却发现有些准备根本无法提前准备。
司徒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听说司徒胜死了,他突然哭起来。
“我要爷爷,我要爷爷…”
司徒楠抱起司徒言,“言儿,虽然爷爷不在了,可是他完成了我们家几百年都无法完成的事业,他是个伟大的人。记住,一定要记住!“
司徒言哭着点头,“我不会忘记爷爷的。”
……
石头几番清醒后又睡过去,他梦见自己见到了莫言,她说来救他。
他还做梦,梦到自己在海上。
暴风雨来袭,他的船在海面上起起伏伏,就像他救了葛大力的那个夜晚。
终于,风平浪静了。
“你们都回去吧,不要让二龙发现。”莫言说。
莫言的人悄然散去,莫言拉上地窖的暗门,点上蜡烛。
石头的身体像是烧开的热锅,烫的周围的空气都开始扭曲。
莫言倒出药丸,喝了口水一起喂给石头。
那是暗香阁的奇药,就算是她也只有几颗而已。
水喝药顺着石头的喉咙缓缓下去,石头动了动。
他睁开眼,看到莫言笑了,“我是要死了吧,不然我的梦里怎么一直有你?”
莫言拧干毛巾上的水,放到石头额头上。
“别胡说,你不会死的。我不会让你死的。”
石头闭上眼,又睡了过去。
莫言轻轻的脱掉石头身上的血衣,替他清理伤口,然后敷上药。
迷糊中的石头不时的皱起眉头。
“弄疼你了吧。”莫言握着石头的手,轻声说,“你的婆婆手很巧,若是她还在,你一定不会觉得疼了。”
石头的手猛地用力,莫言高兴的吸了吸酸酸的鼻子。
“你一定要活下去,只有活着才有希望。你说过的,我信了。如今你不能说话不算话,如果你死了,我就再也不相信你了。”
莫言把给石头盖好被子,趴在床边,抚摸着石头的头发,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梦里,莫言梦到了自己在那个黑暗船舱中的铁笼子里,右手手背上的伤口隐隐作痛。
然后是苍蝇嗡嗡的绕着她飞,最后终于寻到了味道,争相停留在她的手背上。
然后那个男孩下来了,说给他清理伤口。
男孩的手很重,刀子划破她手背皮肤的时候好痛。
明明很痛,可是莫言却觉得自己心里暖暖的。
她不想男孩觉得内疚,她说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