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强来的时候,已是深夜,净空的月亮,不及此刻的灯火辉煌。
围观的人,看到警灯闪耀,都自觉的让出一条路。
车停稳后,付强略作休整,搓搓脸,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儿,虽然自己是“公职人员无假期论”的坚实支持者,但前提是自己节假日去医院、去银行、去职能部门办事时,他们不放假也好,轮休也罢,至少可以保证正常办公,而不是自己好不容易等到个不是自己值班的假期,刚躺下就又被安排出警。
连续驱车着实有些疲惫,把清凉油涂在太阳穴上,又从手套箱里翻出藿香正气水,就是那种很老式的塑料瓶,没有任何蔗糖或蜂蜜缓和口感,取出一瓶,直接用牙咬开瓶口,一口闷下,藿香赤裸裸冲击着味蕾,内外齐下,双重刺激,整个人瞬间精神了许多。
纵使做了心理准备,鼻孔里还涂了清凉油,打开21层电梯时,还是被扑面而来的尸臭熏的透不过气。
警戒线外,一群半夜不休息围观的人,对发生的事情既害怕又好奇,发表着不负责任的猜想与推论。
付强拨开人群,一位穿着警服手捂着鼻子,下巴冒出新鲜胡茬的瘦子迎了上来:“强哥,你们组也被召回了”。
“不知道,目前看来应该只是我一个,他们要不回家探亲、要不趁放假陪对象旅游、还有参加同学婚礼的,都在外地”
“你不也报备去长春了吗”
“长春倒是出了省,可离哈尔滨也就二百四十多公里,三个小时就回了”
“你回来,多一个人,可解老大事了,那些新兵蛋子,没经验干啥都麻爪”
“于浩没来吗?”
“他先出的,有个酒后打架的,这个是后接的”
“哦,这面是咋回事”
两人边说边走,越靠近房间味道越浓烈,两人都不由自主的捂住了鼻子。
“就是接到报警,说有人死了,死了好久,都臭了,我和三儿出的警,进去一看客厅死一个,卧室还死一个,这情况我俩整不了,就上报了,涛子先来的,拍了照片,然后你也来了”。
付强看两人离警戒线远了些,知道同事是负责不让非办案人员越过警戒线,不能再陪他继续往前了,就问了下:“里面是徐涛和三儿?”
“嗯”同事点了下头,付强又在鼻孔里涂了些清凉油,朝着虚掩的门走去,刚要推开,随着里面一声尖叫,从屋里冲出两个人。
正好与付强撞个满怀。
“怎么了怎么了”付强边问边用手在腰间掏枪,摸了半天才想起起来,现在是休假根本就没配枪。
付强警戒的站在门边,小心的向屋里观望,屋里没有开灯,窗户为了散味完全打开着,客厅中间偏左有个貌似趴着的人形,应该是尸体,地面都是水,映着月光甚是诡异。
“怎么了,这是?”
出来的两个人,此刻缓和了些许。
”没事,没事”竟然还互相指着笑了。
“你俩,完犊子玩意,到底咋了”
脖子上挂着相机的胖子先忍住了笑,说道“其实没啥,我拍完了大景,想拍下侧写,不移动尸体的情况下尽可能多角度记录,结果结果..”没说完又笑了起来。
另一个瘦些的接着说道“涛子正聚精会神蹲下照脸,结果尸体放了个屁,眼睛也被震动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