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鸣破晓,韩蒙的住所,在晨光中冒着袅袅青烟。
院里丢着木盆和水桶,家丁们满身烟尘,坐在地上休息。
“小韩,别找了,都化成灰了,什么都没剩下!”
一旁的王德抹了把脸,汗水与烟尘混合,如同京剧中的花脸。
韩蒙没有回应,继续在灰烬中寻找。
“这是……”
在灰烬中,韩蒙用木棍拨出焚烧仅剩一角的东西,经过仔细辨认,应该是一个香包。
韩蒙没有香包,自己的住所除了苏婵也没有其他人来过,这个香包不是苏婵的,就是那个纵火人的!
韩蒙不动声色的将残损的香包收入囊中,然后用手捻起一撮灰尘。
凑在鼻子前嗅了嗅,一股奇特的味道。
“大总管来了!”
不知谁喊了一声,所有家丁都围拢过来。
“王德何在!”
赵庸面色阴沉,如同滴水一般。
王德心里顿时一紧,急忙小跑过去,垂手低头,好似犯错的孩子。
“昨夜谁当更?”
王德汗水直淌,目光瞥向一名家丁。
“大总管饶命!”
那名家丁带着哭腔扑倒在地,连连磕头如小鸡啄米。
“当值不力,拖下去,杖责二十,罚没三个月月例!”
赵庸身边的两名亲信家丁应了一声,上前将那名家丁按倒在地。
“等一下!”
赵庸侧头看去,眼神瞬间变得冰冷。
“我还没找你算账呢,防火不力,你也脱不开罪责!”
韩蒙上前拱手施礼道:“赵大总管息怒,昨夜大火,并非这位兄弟巡查不力,也非小人失误走水,而是另有原因。”
赵庸笑了笑,笑容中带着一抹冷峻。
他知道韩蒙牙尖嘴利,道理颇多,这次看他如何辩驳。
“你说吧!”
韩蒙顿了顿道:“大总管,能否挪步?”
赵庸看向周围,围拢的家丁们立刻识趣的倒退十多米。
“大总管,您看!”
韩蒙将手中一撮粉末举到他面前。
赵庸微微皱眉,心想你给我看火烧灰作甚?它还能说出这场大火的原因?
韩蒙从他的神情中看出疑惑,随即笑道:“大总管嗅觉灵敏,定从中闻出异样!没错,这火烧灰中散发着一丝桐油的气味!”
“桐油?”赵庸眉头微皱,似乎想到了什么。
“总管大人,小人正在追查盗珠一案,并收集了王府上下所有家丁的指纹,当夜我出门不久,便起了大火……”
“你是说这火,是那盗珠的贼人所放?”
“总管大人英明!”
韩蒙拱手施礼道:“那贼人一心放火焚毁证据,这火早晚都会烧起来,所以小人恳请莫要怪罪更夫!”
赵庸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那我不怪罪他,就罚你一季的月例,以示惩戒!”
韩蒙神情顿时一僵,心里万马奔腾。
家丁本来收入就不多,外门家丁每个月只有可怜的五百文,内门则一吊钱,也就是一两银子。
韩蒙本以为日后的生活,能因为踏入内门提高了工资而改善一些。
可万万没想到,第一个月的月例还没到手,就欠了王府一个季度的月例。
悲催啊!韩蒙仰天长叹。
“你不要紧吧?”
苏婵抓住他的手,一脸关切的问道。
“我好伤心,让我靠一靠婵儿姐的肩膀!呜呜……”
韩蒙将头倒在苏婵的怀中,一股透人心脾的香气顿时钻进鼻孔,让他每个毛孔都张开了。
“韩蒙弟弟莫伤心,有婵儿姐在呢!”
苏婵轻轻拍打他的后背安慰。
“婵儿姐,我好命苦,月例被扣,还没了住的地方,我又要露宿街头了……”
苏婵心头不免一酸,为父治病露宿街头,好不容易进了王府,不等舒服两天又要露宿街头。
“要不……要不你先我那里临时借宿,等这边修整完毕再搬过来……”
苏婵说这话,竟然俏脸微红,这可是她第一次邀请男人去自己的闺房。
“韩老弟你莫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