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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卫琦和刘长山醒来,竟还记得昨儿发生了什么。
关键是两人头还不疼,一般宿醉过后,都会头疼才对,他们却不疼。
这说明福儿的酒又显示了一个好的的特征——宿醉后头不疼。两人连道这酒可以卖,卫琦还帮福儿把名字取好了,就叫神仙倒。
福儿损了他一通,你难道还自比神仙?
但这个名字还是采纳。
至于卖不卖,怎么卖,还得商酌。因为卫傅跟她说,这种浓度高的酒,最大的用处不是拿来喝,反而是用来清洗伤口。
提起这个,就要说说当下怎么处理外伤了。
在没有烧刀子之前,大夫处理外伤,多是用加了盐巴的滚水放凉后,给伤患清洗伤口,再敷上伤药。
这还是军中的军医,给兵卒们处理伤口的方法。普通百姓都是哪儿破了,抹把锅灰香灰,或是用水冲一冲。
但这种处理方式,有一半的几率伤患会出现伤口红肿溃疡,以至于后续引起发热,而后丢掉性命。
也就是说出现了大的外伤,人死不死看天命。
后来大夫们发现用烧刀子清洗外伤,会减少伤口肿疡的症状,后续的发热症状也会减少一些,大大减少了受外伤后的死亡率。
这项发现让大夫们惊喜过望,但凡是军中的人,人人自备烧刀子,哪怕是在南边打仗,都会自备一些。
所以烧刀子的作用不光是拿来喝,关键时能救命。
也因此卫傅才会想到,恐怕神仙倒最大的用处不是拿来喝,而是拿来处理外伤。
当然,目前这些都只是他想的,具体如何,还要试过才知道。
不过他这种说法,也迎来老爷子的赞同。
福儿半信半疑,不过很快试验的机会就来了。
自打官署里有了足够的差役后,卫傅会留一些差役在官衙里,剩下的则分几班,上街上去巡逻。
他处斩了那批马匪之后,就直接给毛苏利下了命令,严禁马匪再入城。
一旦发现马匪入城,要从城门处就阻拦下。
当然,这并不意味卫傅把这事扔给毛苏利就不管了,于是才有差役们上街巡逻。
每天差役们走在大街上,碰上有人仗着武力欺负百姓,或是有人坑蒙拐骗,随便在街上乱摆摊的,还会出手管一管。
往日杂乱无章的黑城,慢慢显出了拥有秩序的感觉。
虽这种感觉还不明显,但确实在一日日的改变着。
黑城本就是马匪获取消息,及日常采买补给的地方,怎么可能不进城?不进城就是断了他们的活路。
就有人不信邪,也是为了试探,派了几个马匪进城。
也是巧,正好被萨伦山带着人撞见了。
一边是官,一边是匪,官不抓匪,对不起自己这身官差服和每月领的薪饷。
于是双方发生搏斗。
三个马匪都被抓,不过萨伦山手下的一个青年也挨了一刀。
对于黑城的猎户们来说,受伤是再寻常不过的事。
每个记人都会自备简单的金疮药,受伤后含一口烧刀子对着伤口喷一下,再撒些金疮药,把伤口裹起来,只要不是致命伤,一般养几天就能好。
不过这次这个青年的伤口却有些大,因此萨伦山不免带着担忧之色,哪怕是卫傅来探望受伤的差役,也不过只得来他勉强一笑。
进去时,那青年脸色惨白,同伴正在给他处理伤口。
伤药撒上去,血并没有止住,反而被血冲开了。
老爷子过去看了下,让卫琦去找福儿要点神仙倒,因为听说要用上神仙倒,福儿也跟来了。
老爷子让人用煮过的白布,配着盐水,把对方伤口简单地洗了下,从怀里掏出一个药瓶,往上倒了点粉末在上面。
肉眼可见,血慢慢止住了。
卫傅眼含诧异,这是最上等的金疮药的特征,但这种金疮药,只有军中才有,是不会流到外面的。
当然,对一些皇亲国戚来说,这不算什么,因此他见识过。
可老爷子怎会有这种东西?
自是又想起卫琦当初断腿时,老爷子给他敷的‘家传’药膏接腿。老爷子每次掏出一样什么东西,都是看着不起眼,其实不是简单。
撒上金疮药后,老爷子也不是就不管了,而是等了一会儿,等血完全止住后,用一根煮过的竹签,把那层粉末和血块刮了下来。
往下刮时,肉眼可见,那名青年脸疼得直抽抽。
老爷子解释道:“血光止住了不行,伤口里的脏东西不洗干净,后续你会发热,伤口肿疡。现在天冷,把伤口洗干净了,你这伤也就是养一阵子的事。”
关于受伤后,后续会发高热这事,萨伦山等人并不陌生,因为他们身边有很多长辈都是这么死的。
常年在山林里出没的猎户们,特容易受伤,受伤后看似伤口处理好了,但当天或是次日,受伤的人总会发热,有一小部分的人能挺过来,还有一大部分的人就这么没了。
之后老爷子用神仙倒给青年洗伤口时,萨伦山不禁问道:“老爷子,用这种水给他洗过伤口,他之后就不会发热了?”
老爷子能说到目前为止,都只是他和卫傅的猜测,没有实例。
他只能道:“用这个洗伤口,比烧刀子好。”
好不容易把伤口处理完,青年已经昏睡过去了,老爷子吩咐这间屋里不要弄得太暖和,可以烧炕,但把人放在炕梢。
这样可以保证不会把人冻着,但也不会太热,有利于伤口恢复。
又让人去准备了两包退热用的药,说若是发热要及时降热。等出来后,跟卫傅说,他这还是需要一个正经大夫的。
卫傅苦笑,他当然知道需要一个大夫,可一时半会正经的大夫也不容易找,只能后续慢慢寻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