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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迎接大郎的,不是娘笑得好好看的脸,而是一张狗脸。
小狗崽很小,但很肉实,胖嘟嘟,毛茸茸的。
它的胸腹和脸的下半部分是白色的,背部和耳朵上面一层是棕黑色,整个额头被棕黑色的毛包围,却在眼睛上方有两块白毛。
眉心也有一道白,因此显得那两块白的很像眉毛,且还是皱着的眉,狗脸显得很憨态可掬。
大郎被吓得一愣,下一刻伸手去摸那狗。
然后他看到一张笑脸。
“喜不喜欢,小舅舅专门给你带回来的。”
王多寿其实也不是没事做,福儿不在,各处有事,除了问他爹,就是问他姐夫或是他。
组建冰车队的事,是刘长山在管着。
有人说马还是不行,即使他们用的是当地耐寒的马,但这种马体格小,跑得也不快,不如试试狗。
说他们黑城再往北有一个族群,就是专门养狗的,他们不打猎,靠捕鱼为生,极北这一片很多拉冰车的狗,最开始就是从他们手里流出去的。
但这个族群所在位置离黑城距离很远,要再往北走,快到漠河那儿了。
刘长山就亲自带着人去了一趟,用粮食布匹盐巴,从那群人手里换了一批狗回来。
成年的狗人家不愿多换,只换了三十几条,大部分都是未成年的狗,或是小狗崽。这只小狗崽就是王多寿听说后,去专门挑来送给小外甥玩的。
“这是狗,狗崽子。”
王多寿指着小狗崽,教外甥认狗。
“崽子。”
好吧,这只狗崽够他玩一上午了。
卫琦终于可以歇一会儿,去练练武了。
于是等福儿回来时,家里多了个叫狗崽子的小狗。
“这从哪儿来的啊?”
福儿一边抱着儿子亲香,一边诧异地盯着那只围着她腿打转看着好像很蠢的小狗崽。
“狗崽子!”大郎赶紧道。
“娘知道是狗崽子,那它叫什么名儿?大郎有没有给它取名?”
“狗崽子。”
卫琦忙道:“还没取名,我说叫旺财,他不干,非要叫狗崽子。”
福儿瞅了瞅傻儿子,循循善诱:“狗崽子是骂人的话,偶尔称呼下没事,挂在嘴上太难听,得给它换个名儿。”
“换名?”大郎皱着小眉头道。
卫琦没好气地看着他:“我说叫旺财,你非说叫狗崽子,怎么你娘一回来你就愿意换名了?”
福儿哈哈大笑:“我儿不听我的,难道听你的?”又对大郎说:“旺财不好听,土气。咱不听你叔的,换个好听的名儿。”
你才土气呢!卫琦怨念道。
“好听的。”大郎喃喃。
“对,你慢慢想啊,娘先进去换身衣裳。”
等福儿换了身衣裳出来,狗崽子多了个苏勒的名字,苏勒在燕人话里有聪明伶俐的意思。
可聪明?
福儿又瞅了瞅那只看起来很蠢的小狗。
它哪儿看着聪明?
可能就像父母总会在孩子名字里寄于祝福和希望,大郎也希望这只狗崽日后聪明点?
不对,这名儿是卫琦起的,难道他希望自己聪明点?
听说姐夫弄了批狗子回来,福儿还专门去看了看。
就养在官署后面的一个杂院里,随狗一同来黑城的还有个那个族群的汉子,负责教授人训狗,不然这些狗也没办法用。
刘长山专门挑了几个放心的人,让他们先学着。以后他们就是冰车队的核心人物,要长久和这些狗打交道的。
这些人有一部分是从差役里挑的,有一部分则是从几个屯里挑的,都挑的是胆大又细心的年轻人,从熟悉狗的秉性开始学。
不过现在成年狗不多,也没办法当主力,主力还是得先用马。
福儿进去院子时,就有狗听见动静了。
别的狗都站着不动,只有一只毛茸茸的,长得有点像苏勒的大狗,飞快地奔了来。
看狗往这里奔,卫傅下意识把福儿拉到背后,谁知那狗跑到半道,突然打滑,摔了个狗吃屎。
等狗摆着脑袋站起来时,福儿分明从那张狗脸上看到了羞窘的味道。
她没忍住笑了起来,这只狗羞恼地冲她汪汪了两声,被训狗人叫回去了。
因着有这么一出,之后福儿再看这些狗的时候,眼里都带着笑意。
这些狗似乎有狼的血统,长得都挺像狼的,白毛居多,又分黑白、灰白以及棕白相间的毛色。
成年大狗有三十二条,这种大狗站起来有半人高,身长约有一米多的样子,浑身毛茸茸的,看着很壮实,爪子十分也粗壮,腿骨很粗,一看就很有力气。
再看看那些毛茸茸的小狗崽子,福儿很怀疑这些小狗是怎么长成这样的大狗的。
“这些狗很好喂,肉和粮食什么都吃,而且十分耐寒。天越冷毛越厚,天太冷,马不能跑久,一旦出汗过多,再被一冻就废了,但这些狗就不怕。”刘长山介绍道。
其实那个族群人的手里,还有一种体格更大的狗,但那种狗性格凶悍,养成的大狗后,根本不会听外人指挥,只能从小狗崽开始养,待养成了能比目前的大狗体格大三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