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平来说,金忆的学生还是有人才的。
强小辉就是很明显一个代表,帝音毕业,留学大洋彼岸,在世界知名音乐学院学习,学成后一刻也不停留马上回来,这是三观和能力都很不错的一个人。
但这孩子有个毛病,太没主见。
家境好,从小父母说什么就是什么,一直都是别人眼里的好孩子,到了大学,金忆对这孩子好,这孩子的父母也放心把人交给金忆,于是,这孩子纯粹按照金忆的安排一步一步往国家队走。
这就出问题了。
家长和老师固然是为下一代尽职尽责,可一代人有一代人的想法,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青年,什么都听父母的安排,听老师的安排,完没有主见,这很容易跟时代脱离,强小辉在这一点上表现的尤为突出,大学毕业按照老师的要求去国外进修,进修途中跟知根知底的师妹结婚,生了孩子,然后家毅然决然归国,为建设帝国添砖加瓦,这都没错,可一个大活人,活成一个木偶,这说不过去。
就拿这次来说,明知金忆的安排有问题,强小辉还是跟着走,人单纯是好事,可做事太单纯,很容易被别人牵着鼻子。
强小辉的能力,在青歌赛拿名次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可金忆这么一安排,强小辉就是拿了第一恐怕也有很多人不服。
千军万马中杀出来的将军,跟办公室里摇笔杆子出来的将军还真是两回事。
听着金忆絮絮叨叨安排,强小辉心里稍微有点紧张。
他知道,以他的天赋加努力,出人头地不难,可要跟国内那几个变态比起来,他还差得远。
“今天要被人家针对,恐怕会落下笑柄啊。”强小辉愁眉苦脸。
妻子也在,学院派很不错的女高音歌手。
拉了下丈夫,妻子有些担忧。
金老师是很好,可对学生的控制太严了。
这次这么安排,丈夫拿第一名,妻子拿第二名,就是凭本事拿名次,恐怕也会被质疑,这就让她有一个疑惑:“我们凭本事本来就能拿第一第二名,为什么非要‘安排’呢?”
两口子很恩爱,强小辉没有因为妻子是一直拿助学金才读完书就瞧不上人家,回到岳父家,强小辉也会笨手笨脚地学着掏厕所,学着跟当地人用很难听懂的方言聊天,这两口子人品非常不错——人家进修完原本能留在大洋彼岸,可人家第一时间就想到要回来,不是在外头混不下去,人家就想回来做点事情。
强小辉拍拍妻子的手,勉强笑了笑。
金忆叮嘱:“别怕,凭本事拿的名次,为什么要怕呢?”
这时,外头有人敲门。
金忆脸色顿时不对劲了。
要不是两个弟子来看望,就是那个惹事精来拆台了。
会是谁?
赵姐姐和宋姐姐过来看望师弟师妹们。
赵姐姐跟小师弟说过了,金忆的安排是很扯淡,但那几个人没一个是混的,凭良心说,要不是金忆一看局面不是她熟悉的局面,帝音现在也被他们拉跑了一大批人,她也不会出此下招。
关荫好奇反问:“既然凭本事能拿奖为啥要‘安排’?”
赵姐姐眼明心细,看的清楚。
还不是金忆的心乱了。
早些年,金忆算是国内的歌坛教母,说话没人当面质疑,控制能力超强,现在可好,先冒出个惹事精,再出现俩弟子不听安排甚至对着干的局面,金忆先慌了。
回过头,再一看现在的局势一片大乱,金忆又没那么敏锐的眼光,她就看到这个出名那个出名,唯独自己的弟子们还在沉寂,她出了昏招。
“你今天别说话,好好唱歌就是了,剩下的事情我们来办。”景姐姐也没添乱,人家知道什么该教训,什么该支持。
不就是心态不稳了么,那就把金老师的心态稳定下来。
“高仓梨子你都用,为什么不用金忆呢?”景姐姐告诫,“倭人,畏威而不怀德,对待他们,千言万语一句话,可以用,但永远别信,既然对倭人也能如此,为什么不能对自己的艺术家宽容一些呢?”
关荫老老实实点头:“那就改三观——我也没想把金忆一棍子打死啊。”
你拉倒,你那意思就是把金忆一棍乱棍打趴下,最好能打到金忆去当基础课程教师,然后你再给正一正三观提携起来。
唯一的真天后发了话,俩天后才过来看望。
要不然,景姐姐不开口,谁敢轻易跑去给金忆加油鼓劲?有些时候,地位就是这么重要,关某人没逼格,办事儿看心情,可景姐姐不是,那可是唯一的日月级别天后,她不点头赵姐姐也不好找金忆宽慰。
敲门进来,赵姐姐打招呼:“老师,还在上课啊,要多休息。”
这一句老师,金忆眼泪差点下来。
“我还以为你们都不认我这个老师了呢。”金忆有点儿更咽,扭过头赌气不看两个最得意的弟子。
宋姐姐笑道:“就是打一架,回头那还得是该什么关系还是什么关系,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
然后,宋姐姐招呼师弟师妹:“都准备的怎么样?”
一群师弟师妹赶紧站起来,拘谨地招呼:“赵师姐,宋师姐。”
强小辉两口子有点儿往后缩。
这两位可是真真儿的青歌赛冠军,一点儿也不掺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