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荫正要说，门外又进来七八个人。
看起来和刚才那一批是一起来的，进门很熟练地打招呼。
“这座没人啊。”一穿着棉衣的老头过来把秘书放包的凳子搬过去。
秘书没说话。
“你把这个拿走，我们这人多。”又一老头过来伸手去抓司机旁边的小包。
司机一把拍掉老头的爪子，从里面拿出凳子递过去。
那包里有东西呢，普通人看到会惊慌。
“你这个年轻人……你们这的年轻人怎么一点也不懂尊老，我们是来旅游，是给你们这贡献经济的，让个凳子怎么了？”老头火大了。
司机平淡道：“门口就有凳子你不要我给你别的凳子怎么了。”
“哎，你怎么说话的？你们这的人都这么不讲理？”一蓝上衣老太太急了。
“好了好了，凳子给你们。”秘书连忙把自己的凳子也让了出去。
老头敲着桌子还把凳子放在上头，大声呵斥道：“听口音，也不是本地的人吧？出门在外让着点老人……”
“是是，让着让着，老板，有客人。”秘书不愿和这些大爷瞎扯淡。
有俩钱，跑出来旅游没问题。
但自以为是给哪哪做贡献，说句不好听的话人家那么大的地方用得着你来做贡献？
“给我小心点。”老头指着司机的鼻子训斥一句就走了。
关荫背对着，这几个人没认出来。
要不然，早撒腿跑远了。
“现在的年轻人，越来越不懂事了，要不是我们，能有今天吗，让个座都不行。”几个老头开始说，老太们跟着附和道，“还是没认识到自己的地位。”
蓝上衣老太批评道：“在家在家跳个舞年轻人驱赶，出来旅个游还遇到这么一群人，不知道是社会风气坏，还是地方有问题。”
“好了好了不说了，人家让座了，点菜。”一位粉色上衣阿姨很尴尬，连连向司机和秘书拱手，一边拦着同伴们，劝说道，年轻人也不容易，“一看就是出差来的，人家也有事情，不说了。”
“出差跑到这种地方吃饭，也不是啥人物。”一光头老头嘲笑，“我们那会子，就是化肥厂出来跑业务吧，也是招待所住，招待所供饭，吃不好，连它酒楼都给砸了，现在的年轻人，出个差，你看吃的都是啥嘛。”
粉色上衣阿姨无奈道：“出趟门高高兴兴的咋都成这样子。”
“你不懂，外地人，在别的地方旅游就得横点，你一怂，人家不把你当回事，”光头老头大声喊，“老板，你们连个服务员都雇不起的？那你开啥店，快点来，我们饿了，要早点吃饭。”
老板很和善，正炒菜，就说桌子上有菜单先看下。
这时，一老头从口袋里掏出一瓶白酒。
没问题。
但是你要求能不能别太多？
“给我拿个酒壶来，要里头装热水的夹层，好看点，快点。”老头呼喝着，桌子拍的啪啪响，还要求，“给我拿几个新买的酒杯，我们有洁癖。”
老板很无奈，这个真没有啊。
“出去买一套，以后你们这旅游的人来了，你也用得着。”老头拧开白酒瓶，闻了下，嫌弃，拉着脸，“这啥地方嘛，哪哪好，电视上吹的跟世外桃源一样，结果温度低，条件差——给我拿酒壶过来，没听到？”
司机年轻气盛，呼一下站起来了。
“你干啥？出个差，连住酒店都不报销的单位，你在我面前牛啥牛，坐下。”蓝裤子老头儿一拍桌子，并要求，“他们点的菜，停下子，锅里头给我把酒壶煮一下，不难办到吧？”
粉色上衣阿姨不由生气道：“你们这不是胡闹吗，尊人尊自己——小伙子你忙，不要管，喝个酒这么多毛病，谁没出过门怎么的？”
这下好，一老头直接把桌子给掀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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