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不懂,没意思,走了。”
有人说细节,有人带节奏,这是永远少不了的两种态度。
但对于后者,真在乎传统文化的人压根不在乎,你来了你贡献不了几个收视率,你走了也没人在乎你来过。
真要是看不懂谁会特意说看不懂老子不看了?
“我怎么听着好像他们的版本跟传统的剧本不一样啊?”有些不懂戏曲的网友请教。
懂的就给说:“那个队伍是干啥的咱们都知道,但传统的戏曲,那不是在恒温二十八度的剧院演出的,那是在谁也不知道啥天气的农村广阔的舞台上演出的,主要讲究的是一个通俗,也因为时间的原因忽略了太多细节,比如说这一句唱词‘我抬头用目观’,这话现在看来就是一句废话,但以前不识字的老百姓就能记住,现在当然得改了,传统剧本中很少有改编这些的,这也是一个大胆的尝试。”
“懂了,我就说有些能听懂的剧种真的很难听进去,一方面是节奏太慢了,一方面的确有些歌词很那啥,很尬。”一些网友普遍反应。
还有一些网友指责:“许多剧团说什么改编,你那是改编?用最高大上的舞台,收最高的门票你那是改编?这些最基础的东西你们怎么不改?没想到还是压根没那个能力?”
“都有,可以这么说,现在学艺术的是个什么样子,学戏曲的很多也是那个样子的,文化课程度很低,剧本根本看不懂,更不要说声情并茂,很多人实际上是混日子的,”辅都秦剧团解读,“这样的文化基础你怎么让他们修改剧本?对历史不懂对文化一窍不通,他们怎么改剧本?更不要说这里面还牵扯到语言学的问题。”
那小山头就那么好?
“小山头还真就那么好,你看看人家是怎么改编的,人家是根据人民群众的文化水平,尽量与时俱进的,改变不熟乱编,这话是对的。”文委说。
章老师:“……”
“这里不开花,是非对错得看场合,有些人不分青红皂白,不管你出现在什么场合,就是要反对这句话,这不是反对一句话,这是反对是非曲直。”文委道,“去年年底,我们拿到了几出现代戏的剧本,集合了一些人排练,结果在那说人家的剧本有问题,说什么用词不当,你连词语的基本意思都没搞清楚,你知道什么叫用词不当啊。这行当现在弄的跟年青一代净是二流子似的,要是再不虚心这个行当真该重新换一些人了。”
“看戏看戏,小山头一带动谁要不跟上那你等着被年轻人取代吧。”辅都卫视乐呵呵道,“今天我们才知道,宋天后的学校也成立了戏曲专业,具体就不说了,怕的都怕,不怕的等死吧!”
……
看戏!
舞台上,唱念做打一板一眼,关某人的表现那是谁都不惊讶的。
用一位观众的话说就是,这家伙现在把恐龙从地心揪出来大家都不怕。
可二小姐太让人惊讶了,她是专门做文字工作的吧?那为啥……
哦,她有个好老公还有几个魔头整天逼着学习呢。
“虽然声音尖锐了一点,但稍微靠近小生的唱法也不能说不对,”赵老爹跟男小李老师介绍,“这么看他们明天开始文化走基层是基本上没啥问题的。”
不,赵老板暂别这么霸道。
“我们也跟着看一下人家跟乡村舞台是怎么打交道的,说真的我们现在距离美轮美奂的舞台太近了,距离老百姓喜闻乐见的舞台太远,这么下去这行当不可能灭了,但我们这些人肯定没饭吃。”这位现在也很自觉。
那……
“我肯定是要跟着的,赵老板现在很少登台了,我也没那个力气把一出本戏从头唱到尾,那我得看一下人家咋带那帮女娃娃的,也要看一下人家平时都是咋训练的,这行当,不该没有,我们这一代伶人也不能把啥都没传承下去就没了,得对得起老祖宗。”张老板笑道。
关老师是个多面手咱们知道,但没想到这家伙居然连须生都唱的有板有眼。
“你那一路子的。”另一边刘老板跟丁老板示意。
“功力够了,大概是方式不同,这是人家的路子。”丁老板却跟另一边的谭老板说。
这时,《杀庙》到正中间,韩琦真君子,不愿杀无辜,但要就这么回去交差,他自己也活不成。
这里有一个细节处理。
原版《杀庙》中交代得很粗糙,只说韩琦真君子而不交待其它的考虑。
关荫修改的版本里就有新的介绍。
“杀,自己作为最后一个知道驸马重婚的证人,只怕也活不成。”这是第一个交待。
有观众可能就不怎么喜欢了。
难道韩琦不能是一个纯粹的真君子?
当然可以!
可韩琦不是傻子式的君子。
他有自己的智慧,也有自己的立场利益。
没有立场的人是糊涂的人,没有利益的人是比小人还可怕的人。
唯有脱离了自己的立场和利益的人,那才是真正的大丈夫。
故此,滚白与二六板唱词中,关荫加入了第二重考虑。
“不杀,自己不但活不成,自己的家人连逃命的机会都没有,而且,自己不杀,陈世美心狠手辣,未必不能派出更多的人行凶。”
这是韩琦的第二个考虑里的第一重。
那么第二重?
自然是对岚萍公主的无情嘲讽。
“国王家的女儿娇养惯,哪知百姓多可怜,陈世美是她的亲夫婿,又是大宋的驸马男,为此,她未必不能做出秦香莲母子的灭门案。”
纵使告到官家前,他们母子的三条命,能比得上大宋的脸面?
为此,韩琦果断决定:“仰面问天天不应,低头喊地地不答,人凭良心树凭本,钢刀不把无辜杀,天地有公心,日月无私照,韩琦一命换三命,让开庙门放他逃生吧。”
而后铺垫包拯的威名:“这散碎银子赠予你,你母子三人去南衙,莫可迟疑莫可慢,不去南衙定追杀。南衙状告陈驸马,包公铡下无滥杀,办完此事有交待,汴梁城里来寻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