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他也想要一次性遗忘。
阮荨荨眉头微皱,不明白为什么刚刚还在意罗阿姨不记得他的俞迟这会怎么突然就释然了,自相矛盾不是吗?
精神状态槽糕跟做手术,本身就没什么联系。
所以只有一种可能。
罗阿姨不止精神上出了问题。
她犹豫一番之后还是问了:“阿姨为什么做手术?”
俞迟回答得很干脆:“她有心脏病。”
北城医院的心外科是全国闻名的。
前些日子,罗兰不知道从哪拿到的水果刀,划伤了胳膊。
她的凝血功能有障碍,伤口很难自我愈合。
等疗养院的人发现她时,地上都是血,她整个人脸色惨白,那把沾了血迹的水果刀就在手的旁边。
她住的房间,差点成了案发现场。
被人送到北城医院时,她早已奄奄一息。
之后一周她便一直住在这里。
昨天她受了刺激又诱发了病,被送进了手术室。
俞迟问过值班的护士,在罗兰犯病之前,并没有其他人来过病房。
他不愿细想,那双狭长的眸子微微抬了视线,他继续道:“我今天告诉你这一切,不是为了让你帮我,我不需要你的帮忙。”
“如果可以,我希望这是你最后一次来看她。”
阮荨荨真的有被他这话气到,她是既难受又有些气愤:“俞京生,你没有权利赶我走。”
她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了,对方对她的态度会有所转变,但没想到,他还是和那时一样,对她抱有敌意。
俞迟克制住自己不去看她,他说:“我没有赶你走,我只是避免一切刺激到她的人和物。虽然我不知道你早上说了些什么亦或做了什么,但是她现在的状况跟你的出现有很大关系。”
“你就像定时炸弹,我不确定哪一秒就会引爆她的情绪,从而再次刺激她。”
这个她,指的是谁,不用点明,两人都知道。
阮荨荨当场愣住,他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可是——
她垂眸。罗兰阿姨于她有恩,她住在景和镇那一年,对方就像妈妈一样的存在。眼下她生病了,她也想尽她所能帮她……
如果她的出现,是个麻烦,那还是不见好了。她想。
“阮小姐,1605床病人在找你。”
门口传来了谢禾的声音。
“我先过去了。”她说:“我答应你,今天之后,不会再出现在罗阿姨面前。”
“如果你需要帮助,可以随时联系我,这句话永久有效。”
说完,她就走了。
俞迟站在原地没有动半分,但眼皮微抬,视线落在阮荨荨刚刚待着的地方。
微弱的太阳光,穿透窗户,氤氲在他身上,他整个人看起来多了几分彷徨。
……
“荨荨,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啊。”罗兰拉着阮荨荨的手问道。
阮荨荨:“阿姨,你昨晚才做了手术,这会还得留院观察呢。”
罗兰顿时没了劲,脸上流露着难过,连带着语气都有些委屈:“我不在家的话,我们生生可怎么办啊。”
嗯?
生生?俞京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