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看来,这个生意上有些头脑的军户女很快就能归自己所用。
宋老二这个长辈是有资格给三人许配婚事的。
宋梨云要想不被随便找一户人家嫁了,就得乖乖听话。
只是短短一盏茶时间,宋老二跟小顾氏的哭诉还没完,林大公子已经给宋家兄妹仨个安排好了后半生。
公堂上,小顾氏越说越激动,直把自己说成不顾亲儿,夜夜搂着小安睡觉的慈母。
若不是时间对不上,她简直要说自己奶养大的娃。
宋榛平低垂着头一声不吭。
其实从到七里县,站在公堂上他就没有再开过口。
小安恨恨的瞪着小顾氏,自己连屋子都不敢进,什么时候还跟二婶睡一张炕了,恐怕躺下都要做恶梦。
等小顾氏说她雨夜背着小安去镇上求医时,宋榛平猛的抬头跪在地上。
“大人,草民有冤要诉!”
“说!”江丰也早不想听小顾氏的谎话,直接同意宋榛平的申诉。
“草民九岁时丧父,那时候我娘正是临产,听到噩耗昏倒,好不容易醒过来,就是这个女人婆媳俩打上门来,硬逼着我娘给我爹跪香守灵,还动手打人,我娘当即难产,生下不足月的小弟。
又是她们说我小弟是丧门星,要丢去河中淹死……三九天,我们没有烧炕,我把小弟抱在胸前暖着他,一夜冻过去,我们两眉毛都带着霜……十年里,每天没有吃上一顿热饭,打骂是常事。
二妹宋梨云七岁被送去酒楼上工,给人洗碗,一双手全部泡烂。
每月的工钱全部让二叔领走,要不然我跟小弟一月也吃不上饭。”
宋榛平一个男人,跪在地上慢慢说着。
他没有哭,也没有说二叔家多少恶毒,他只絮叨说着一件件小事。
只可字字带血,句句是泪,听得外面围观的大婶大娘眼泪长流。
刚才小顾氏越是说她有养育之恩,她们越感觉假,可又说不出哪里假。
哪里有这样好的人?
哪怕有亲爹,后娘都难做到一碗水端平,更何况隔了肚皮的后奶二婶。
小顾氏会放下自己的亲儿不管,去带别人的孩子,那就是圣母娘娘下天庭了。
这种事若是真的,这种荣耀宗族门楣的事,不用夸,当地的里正就要上报官府,立碑表功,成十里八乡的楷模。
不少妇人也是带过孩子,遇上那婆母恶毒磋磨的,更是其中辛苦感同身受。
更何况,她们已经听过这二叔刻薄寡恩,不仅占了大房家产田地,逼着人家兄妹逃到碎金镇当军户,还追来想谋人家家产。
碎金镇距离七里县不远,现在镇上招工修房子,县里没少去上工的人。
那闯进家门被打出来的事,还有江县令带人去查案,早就传回城里。
只是因为事及自己东家,又有薛壮等人吩咐,除了家人,还没有传开。
现在宋老二要告官,事一闹大,自然就说出来了。
人群中管老六跳着脚骂:“呔,那恶妇人,你说你带大的两孩子有养育之恩,你也没少用人家的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