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万骂骂咧咧撩开帘子进来,一屁股坐在平善旁边,把手在腋下蹭了蹭,就抓起一根马骨啃起来。
平善黑着脸,把马肉往锅里一丢,随便抓住一个皮毛擦着手上油腻道:“那几个死了没有?没死明天必须出发!”
刚才巴万去查看伤兵情况了。
受伤的是奴兵,要是明天早上不能出发,他就准备将人丢弃在这。
巴万大口大口吃着肉,含糊不清道:“明天早上能走,就是少了两匹马,要跟人合骑。再又大雪,这路程得慢下来了。”
平善摇头道:“如果这样,那就别带了!”
巴万停住,看了看手中的马骨,叹息一声道:“平善头人,我们可能需要改变方向!”
平善眼睛都瞪圆了。
一天前遇上大雪,又塌了帐篷耽搁时间,再这样耗下去,乌达部落没有找到,自己先得困死。
“怎么改方向?从这里直接去察布山谷,只需要一天路程,我们早上出发,入夜到地方,正好趁黑进入,晚上还能挑一个漂亮女人睡觉。”
巴万摇头:“头人,这里到察布山谷是只有一天路程,可中间还隔着一个木丹部落。
我已经派人去查看过,木丹部落不算大,早就是乌达部的爪牙。
我们这八十人过去有七八成把握能灭了他们,可就会惊动乌达本部。
到时候乌雅夫人带着人往雪原一跑,我们又不能占领部落,这一路就白费力气。”
跟以前只知道放牧,跟牛马较劲,现在又把权力冲昏头脑的平善相比,一直当奴使的巴万更进狡猾。
他清楚知道自己这八十人的实力,虽然不是族兵中的精锐,也是有一定战斗力的,要对付只有妇孺的乌达部落很轻松。
但是再有其他部落掺和,自己的优势必定会失去。
而且想抓的人质一旦逃脱,乌达军返回,面对强兵,自己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就只能赶紧逃跑。
现在最好的办法是绕开木丹部落,从另外一个方向潜入乌达部落里去,只是这就需要再多上一天路程。
平善虽然鲁莽,但他也有优点。
唯一的好处就是很听这个弟弟的话。
听巴万的分析,平善沉默片刻,抬头已经定下主意:“那三个受伤的奴兵不能带,把人丢下,明天早上我们一早就绕路去卡拉山。”
巴万对丢弃奴兵没有什么反应,反正这些都是武朝人,以后有机会再去武朝边境掳来就是。
兄弟俩就这样决定绕过木丹部落,换一方向走。
此时的木丹部落燃起篝火,帐篷里气氛紧张,手臂粗的牛油灯冒着黑烟。
主位上,红衣美妇脸上满是冰寒,吓得帐篷里的人都瑟瑟发抖。
木丹部落的长老低垂着头连大气都不敢出,把喉咙里已经快冒出来的奶酒给憋回去。
谁也没有想到,乌雅夫人会在刚刚入夜时来了,正好撞破族中正在歌舞升平烤全羊。
乌雅夫人冷哼一声:“本夫人今天才让人来告诉你们有敌袭,你们不仅族兵离开,就连留守的都如此松懈,是不是要等到弯刀砍下你们的头颅,才知道情况紧急?”
木丹长老苦丧着脸道:“夫人,不是我们不在意,头人虽然带走族兵去围剿那些逃犯,也没有忘记承诺过的事。
他们走的方向是迷达河谷,要是真的有敌人来,肯定会撞上,也是主动出击,不会到部落来!”
乌雅夫人看着他冷声道:“要是对方不从迷达河谷走呢?
迷达河谷的岔路三天都跑不完,卡拉山之大,也不是只有一处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