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石头带来的包裹里是一块羊毛披肩,为狄族妇女们防寒保暖必选。
这条披肩粗毛所制,毛色混杂,捏在手中感觉扎手,是最粗糙的下品,比不上平时宋梨云送的头巾。
可芸娘子如获至宝,用披肩捂着脸,呜呜咽咽哭了半夜。
时间一晃就是二月底,七里县发生了一件大事。
醉春楼和今夕楼突然被查封了!
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以至于还在柜台里查看帐本的黄昌盛都没有反应过来。
等他知道领队的差官是州衙的人,所查的是平阳府林清华财物时,顿时大呼冤枉。
这些差兵不是当地人,一切说情都不好用。
他们只按上峰手令办事,案宗里要他们查抄醉春楼和今夕楼,他们自然丝毫不打折扣的执行。
在围观人群的议论声中,在黄昌盛沈乐晏两家抢地的哭嚎声中,两座酒楼不仅被抄了个底朝天,还被贴上两道封条。
醉春楼不是第一次被封。
在去年因为偷税,七里县县令江丰就封过一次,但也只是意思了一下,交上罚银就开业了。
可这次不同了,那宽大的封纸几乎把店门糊满,紧张的气氛让围观者都不敢喧哗。
江丰在县衙的公事房里接待京城来的官员。
“江县令,此事发自你七里县,按律你当停职避嫌。”上首坐的是来办此案的两个京官。
江丰本来就是通判,奏折直达天听,新皇虽然事务繁忙,还是直接将奏折转去都察院。
此时来的就是都察院的两个大人。
江丰交出县印:“周大人,下官已经上任十月有余,正好需要休假半月回家探亲。”
被唤着周大人的脸色一僵,没有接他的县印。
另一人笑着道:“江县令,你只是停职,不能休假,还需要随时配合调查,不宜出行,这官印还是留在你身边吧!”
江丰不再矫情,顺势将官印放回袖中。
年前递交到京城的卷宗,现在终于开始审查了。
因为是官员受贿徇私舞弊,除去林大公子在家里被带走,松风县的一众官吏,七里县这里也要被查。
江丰自然不惧上面的调查,甚至想借此机会给自己放假。
可看来这两位大人是不会让他走的。
他如何知道,现在坐在面前的两个京官从踏进七里县就心里打鼓。
换了其他地方,他们这些京城来的官员还能摆架子,可这里是凶地。
都察院西厅里,六年前云州碎金惨案的卷宗堆了半个柜子,砍下的人头还带着血。
他们比什么人都知道里面牵扯到什么。
现在虽然新皇登基,也免不了再扯出先皇借此机会对镇北军的打压。
所以,周孙两位京官只想赶紧找到证据就走。
碎金镇上,宋梨云已经得到天香楼送来的消息,小安还专门跑回去给她将两楼被封的事,不过他的重心不在封楼上。
“二姐,林大哥说,以后天香楼可以把醉春楼和今夕楼都买下来,让我开一个兔子店!”
小安嘿嘿笑着,一脸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