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牛兜兜转转跑了半天，才看见自己住的巷子头便有报亭，于是花两块钱买了一份河东日报，看了半天才在中间找到招聘栏，上面有限的空间，密密麻麻写了不少招聘广告，今天工作还真是不少。

有招日结工资的临时工，也有招聘长期工的，唐牛自然是不准备做临时工，可有的工作对学历要求也比较严格，唐牛这会儿还没意识到自己会吃没学历的亏。

唐牛看了半天，终于敲定了三个工作，一个是郁金香饭店招聘学徒，一千六一个月，管吃管住，还有一个是装修公司招聘学徒，一千八一个月，管吃不管住，另外一个是保险公司的招聘，底薪两千还有提成，就是不管吃住。

唐牛顺着报纸上的地址便去这几个地方应聘，最先到的是保险公司，按照要求填写了一份表格，唐牛生怕别人不要自己，所以填的格外认真，想给人留个好印象。

等到去交表格的时候，只见招聘的人接过唐牛的简历，顺手就扔到了一边，让唐牛回家等消息，唐牛撇眼看了看，那边堆了不下五十份的简历，这还是中午，看来这个工作是够呛了。

出了门便赶往下一个地方，这次是装潢公司，不用填表格，也没有多繁琐，只是来了一个中年人，简单的问了唐牛住址和年纪。

中年人问到“为什么想做这个？”

唐牛支支吾吾半天“我就是想学个手艺，你放心，我不会偷懒，我会好好干的。”

中年人笑了笑又说到“咱这个工作和别的可不一样，上半个月休半个月常有的事儿，可能有时候需要赶工，会通宵给别人做装修，你能熬夜吗？年轻人，应该没啥问题吧？”

唐牛赶紧点点头，那人给唐牛一个手机号码，说唐牛想清楚了，给他打电话，到时候直接来上班就好了，唐牛接过号码便出去了。

这个工作虽然十拿九稳了，唐牛还是想去那个饭店看看，因为比较远便花了五块钱搭了个车去，到饭店一看，地方还真不错。

传统的中餐馆，老板不在，是店长来面试唐牛的，聊了聊觉得小伙子还不错，便让唐牛明天就来上班，每天固定九个半小时的工作，工资也准时。

唐牛权衡了一会儿，在报亭花了五毛钱给装修公司的打了个电话，告诉人家自己找到更合适的工作了，电话那头语气和善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告诉唐牛要是想做装修，随时可以来。

唐牛敲定工作后，心里也顺畅不少，可饭店管吃管住，自己租的这个房子就没有再租的必要了，便去找房东退房，房东也答应了退房。

可是一百的押金却退不了，解释过后，唐牛才算明白这个押金是怎么回事，租期不满三个月，这个押金便不退还，租满三个月，屋内设施有损坏，押金也是不退。

唐牛也是哑巴吃黄连，自己还没开始赚钱，倒先赔了一百进去，也没再废话，收拾完自己行礼就去饭店了。

到了饭店正好是下午七点左右，店长安排一个前厅的小姑娘，带着唐牛去宿舍，到了宿舍唐牛才看见，这宿舍不比自己租的差，甚至更好，两人一间屋子，一共五间房子，厨房三间，前厅两间。

厨房的厨师长一个人一间，另外两个大师傅一间，自己和凉菜间的老头住一间，前厅那两间一间是空的，另外一间住的是两个小伙子，年纪和自己相仿。

原来店里的小姑娘都不在宿舍住，小姑娘给唐牛带到宿舍便去上班了，唐牛一个人在宿舍整理自己的床铺。

晚上十点左右，宿舍门被打开了，进来一个约摸四五十岁的老头，看着唐牛问到“你就是新开的学徒吧？”

唐牛点点头，老头提着两瓶酒和一点猪头肉放在桌子上，笑着说“挺好，多大了？”

唐牛怯怯的说到“刚十八”

老头接到“年纪挺小，咋想来厨房了？这你可不一定干的了。”边说边开酒瓶子，打开猪头肉，一股香气扑鼻而来，转头问唐牛吃不吃，要不要也喝点。

唐牛虽然下午没吃饭，可毕竟和老头不熟络，也没好意思去吃人家东西，便说自己不会喝酒，也不饿便拒绝了。

俩人又一茬没一茬的聊着天，老头喝的醉醺醺的，给唐牛讲了许多人生哲理，唐牛也是左耳进右耳出的听着，就这么度过了一个夜晚，唐牛感觉自己这个老头舍友还算不错。

第二天清早，唐牛早早便起来了，洗漱完毕坐在床边，老头还没起床，便喊老头上班，老头拿起手机一看，才八点半，睡眼惺忪的说着“九点半才上班，起这么早干什么，还是年轻人有朝气。”

还没说完又睡了过去，唐牛闲着无聊，便准备去店里先看看，一到门口才发现，自己是真的来早了，店门都还没有开。

直到九点二十，店里的人员才姗姗来迟，接着就是吃早饭，厨师长给唐牛分配好岗位便去玩手机去了，第一次工作，唐牛显得格外局促，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些什么。

一早上就择菜，认识调料，洗锅洗勺子洗各种厨具这几样工作，甚是枯燥无聊，这个店的生意只能说是平平常常，唐牛在这儿一口气竟待了三年。

这三年，唐牛也渐渐成为了一个会颠勺做菜的小师傅，手艺也算不上多么精，但一些菜品还是可以做，由于过年不放假，唐牛回家的次数也有限。

用自己攒的钱，给老唐和自己妈妈一人买了一个手机，给自己也买了一个国产手机，虽然便宜，唐牛用的却是格外顺手。

由于每年要给家里定期打钱，唐牛的生活过得也是格外拮据，出来工作三年，给家里交了四万，自己兜里只有三千左右，唐牛正要去找老板提涨工资的事情，老唐却打来了电话。

电话那头的老唐语气显得格外焦急“你赶快回一趟家，你奶奶病重了，最好今天就回来。”犹如晴天霹雳一般，唐牛也顾不得什么工作，急忙找老板请假，老板也没磨蹭，当时就批了唐牛的假，怕唐牛回家身上没钱，临走时塞给唐牛五千，唐牛拗不过老板，揣着钱就回家去了。

刚出门眼泪就不争气的淌了下来，唐牛家里一共四口人，就奶奶，老唐，妈妈和自己，自己和奶奶格外的亲，唐牛边走边回忆和奶奶生活的点滴，不敢相信奶奶就这么要离去，唐牛点了一根香烟，也不知是香烟太呛，还是自己太伤心，唐牛是涕泪横流连连咳嗽。

刚平复好心情坐上回家的车，老唐的电话打了过来，让唐牛路上小心点，奶奶的病情还算稳定，唐牛呜咽的答应着。

一路的颠簸，唐牛终于赶到了清水镇，老唐带着他回家，路上唐牛才知道，奶奶得的是肝癌，没法治了，只能延长生命周期，老唐告诉自己，回家别哭，脸上也别露什么，尽量让老太太不知情，别那么担心，走的没负担，没压力。

到家唐牛看见老太太躺在床上，精气神都还不错，便稍微松了一口气，坐在床头和老太太聊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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