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邦看见了这座小镇,向着小镇走去。
小镇不大,就十来户人家。小镇的房子低矮,全是黄沙加水草夯筑而成。房顶上没有瓦,也全是由黄沙夯筑。
乌邦走在小镇中,从镇头走向镇尾,他没有看见一家店铺或人家的门打开,更没有看见一个人在街上走动。小镇中,他仿佛是唯一的活物,唯一的人。
阳光早已将整个小镇覆盖,小镇却还在沉睡中没有醒来。
他又从镇尾慢慢地向镇头走去。
当他快到镇中时,看见小镇中唯一一家客栈的门打开了。
小镇上的客栈本就不大,这时住满了被沙尘所阻的旅客,就显得分外拥挤,分外热闹。
院子里堆着十几辆用草席盖着的空镖车,草席上也积满了沙尘。东面的屋檐下,斜插着一面黄色镶金边的小旗,被风吹得猎猎作响,使人几乎分辨不出用黑线绣在上面的是狮子,还是老虎?
这时候,小镇中的店铺陆陆续续的打开了。
小镇苏醒过来了,逐渐变得热闹起来。
客栈前面的饭铺里,不时有穿着羊皮袄的大汉进进出出,有的喝了几杯酒,就故意敞开衣襟,表示他们是惹不起的恶人。
乌邦向这边走了过来。
乌邦到这里的时候,客栈里连一张空铺都没有了,但他一点儿也不着急,因为他不会在这里住下来,只打听杜氏兄弟下落,再吃点饭,补充点水和干粮后就离开,所以他就在饭铺里一位穿着华丽衣裳的少年的背后,找了张角落里的桌子,要了壶茶,慢慢地喝着。
他不停地喝茶,不停地看着外面,天已渐渐地到了中午。
一个虬髯大汉走了进来,站在他身后的桌子前,对坐在桌子前的那位穿着华丽衣裳的少年说:“南面的上房已空出来了,也已打扫干净,少爷随时都可以休息。”
乌邦回头。
看见那个穿着华丽衣裳的少爷象是早已知道他一定会将这件事办好似的,只点了点头。他看见这个虬髯大汉看青年的目光,如一只恶犬在看他的主人。过了半晌,乌邦听见那虬髯大汉突然又说:“黑虎堂也有人住在这客栈里,像是刚从波斯回来。”
身后青年问:“哦!带头的是谁?”
虬髯大汉说:“就是那疾风刀·西门霸。”
少年皱眉,又笑说:“这狂徒,居然能活到现在,倒也不容易。”
他嘴里虽在和身边的人说话,眼睛却一直盯着前面的门外,仿佛在等着什么人似的。
乌邦知道这个少年武功不凡,却不知道他的来历,和来这里的目的。他想,难道他是杀手集团派出来招募杀手的另一个人?他慢慢地喝着茶,静静地听着。
虬髯大汉说:“他的脚程不快,只怕要等到午饭后才能赶到这里。”
身后的少年笑了笑,说:“我看他不是走不快,只不过是不肯浪费体力而已,如一只孤独的狼,后面没有追兵,前面虽然有猎物,但他却没有饿肚子,只需远远的跟着猎物就可以了。”
虬髯大汉也笑了,说:“但他并不是一匹狼。”
少年不再说什么,因为这时他又在喝酒了。
听到这里,乌邦觉得挺有意思,所以他就不急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