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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地记者(你总不希望我吵醒孩子,对...)(1 / 2)

此刻苏红穿着她最漂亮的衣服,大红带牡丹花的棉袄,围着她最漂亮的绿头巾,坐在报社的主任办公室里。

有个高高瘦瘦,身穿军装,笑眯眯的年青人正在给他们两口子倒茶。

今儿小雪节气,寒天冻地的,他们坐了一夜的火车,差点没冻死,而此刻,苏红的腿紧挨着暖气片,暖气片热的烫手,烤的她半条腿热烘烘的。

简直跟做梦似的,她那半年前还是个瞎子,摸天撞地的婆婆居然要跟个师级大领导结婚啦,对而那小伙子居然是继公公的警卫员,那继公公还是个大领导?

听说不一会儿她就要来了,还要给她俩安排工作,哎呀,苏红可想死婆婆了。

穿军装的年青人当然是小秦,听说韩峰两口子来,徐勇义要去开会,没时间来,派了小秦来,这算徐勇义最高规格的礼遇了。

但他也很忙,因为徐勇义目前的规格不派秘书,他必须帮领导处理公务。

倒好茶,他出来找正在审稿子的徐鑫:“徐记,咱们王阿姨到底什么时候来?”

“应该快了,我刚打过电话。”徐鑫话题一拐,却说:“我叔换好车了,他原来那副军牌,你偷出来给我呗。”

徐师长最近换了车,老车报废,但车牌是军牌,牌号0009,那牌子在首都,属于任何机关大院,可以不踩刹车一脚进的牌子,徐鑫已经眼馋很久了。

小秦得打击他一下:“首长知道你盯着那牌子,早送车管所销毁了。”

徐鑫痛心即首:“我要军牌不是为了干坏事,只是想在采访的时候能进一些特定的地方,我是个公义的记者,干的都是为国为民的大好事,我叔,老古板!”

“我知道你徐大记者是个正义人士,但咱也得遵守原则,你开军牌出了事,上级领导罚的难道不是徐师,咱是他家人,不能给他丢脸不是?”小秦劝说。

忽而徐鑫眉头一皱,问门口:“大姐,您是送饭的?”

陈玉凤穿的是平常干活的白大褂,虽干净,但一看就是哪家饭馆里后堂洗碗的,她径自走了进来,说:“您就是徐大记者吧?”

徐鑫去甜蜜酒楼吃过饭,这时也认出来了:“陈玉凤吧,你好。”

挺意外的,王果果没来,来的是陈玉凤。

不过也行,反正韩峰两口子从现在开始不论要干啥,他只要派个记者,跟踪报道就行了,所以此时他还是笑嘻嘻的,陈玉凤却说:“徐大记者,听说你们想报道一下乡下人进城的打工生活,你晓得不,别的报纸是不是也想报道这个?”

“目前就我们一家,我们也只报道韩峰两口子。”徐鑫说。

陈玉凤居然转身就走:“我去找一下《晨报》或者《晚报》的记者,给我也做一个吧,我带了俩妈进城打工,我还是个军嫂,我觉得我更典型。”

徐鑫愣住了:“陈玉凤,你大哥大嫂还在等你,你要走?”

“他们不是你请来的吗,你不该招待他们?”陈玉凤反问。

徐鑫笑的跟狐狸似的:“他们连冬衣棉被都没带,你该带他们回家。”让军区的人先笑话,等上了报纸,全首都人民一起讨论嘛。

陈玉凤提高了嗓门:“徐大记者,我住在军区,要随便带人去住,万一发生偷盗,或者人身伤害案,谁负责?人是你们报社请的,难道你们连住地都不安排?”

这时苏红和韩峰两口子听到吵架声,也出来了,本以为陈玉凤会过得很光鲜,看她居然裹件白大褂,灰灰土土的,两口子先就是一愣。

以为她是来接他们的,可她转个圈儿就要走?

苏红急了:“玉凤,咱是一家人,我们有啥好偷的,咱赶紧回家,我还急着认爸呢。”

陈玉凤转身,厉声问:“大嫂,你是不是疯了?”

再说:“咱的爸早就死了,哪来的爸?大嫂,《商报》采访你,我也得喊家报纸采访我,我还忙着呢,你和大哥也不要急,跟准徐鑫,吃喝拉撒只管问他要。”

“不是,咱不有个新爸嘛……”苏红一着急,不管不顾了。

陈玉凤回头问小秦:“小秦你说,我有新爸吗,我哪来个新爸?”

为了王果果的名誉,她晚上去师级家属楼的事小秦专门跟警卫亭的人交待过,谁往外漏一句谁就即刻调离岗亭,去最艰苦的训练场值勤,别人都不敢说,小秦哪敢。

“我不知道。”他说。

苏红这下更懵了,分明刚才徐鑫介绍,说小秦是大领导的警卫员嘛,怎么警卫员一下也变口风了?

韩峰倒还理智,昨天晚上坐了一夜的火车,此时困的要死,只想找个地儿睡一觉,抓着陈玉凤就说:“玉凤,哥是真的困,你先给哥找个住的地儿。”

“大哥,我实在没办法,我要去《晨报》了,再见。”陈玉凤说着就要走。

徐鑫却喊住了她:“陈玉凤你别走,你的报道我们《商报》做,你和韩峰夫妻,我们一起报道,怎么样?”

“不用,我要找《晨报》的记者给我做。”陈玉凤说着,转身就走。

这下苏红夫妻愈发傻掉了,兴冲冲进城奔妈,妈没见着,这还没地儿去了?

“徐记者,要不你送我们去军区?”韩峰说。

徐鑫既是报社的一支笔,人自然很滑头,当然知道韩超和韩峰俩夫妻间的矛盾。

军区可不好进,是要担保人的。本来他可以担保,但陈玉凤刚才一句话让他犹豫了,韩峰夫妻手脚干净吗,会不会在军区偷东西?

要他们偷了东西,他是责任人,军区不得找他的麻烦?

而且陈玉凤刚才说自己要去找《晨报》或者《晚报》追踪报道,这给徐鑫提供了一个新思路,韩峰夫妻他照样跟踪,做一个普通人进城的专题。

而陈玉凤在军区做生意的,军嫂带俩妈,确实是个比韩峰夫妻更吸晴的典型。

主要是她在军区做生意,合乎政策法规吗,有没有借用徐师长的权力为自己谋利,跟踪采访一下。

万一被他挑出刺,曾经打断过他鼻梁的韩超韩大营长,这会不更得丢个大脸。

这事不比韩峰两口子更刺激,更能直击韩超的要害?

这时陈玉凤已经走了,徐鑫越想越乐呵,抓起背包就要走。

“同志,我这人白天爱犯困,我得睡一觉。”韩峰追着说。

苏红则拽着徐鑫的袖子,拽的紧紧的,不肯放。

徐鑫回头看了一眼,很纳闷,同一片地里怎么会长出天差地别的两兄弟。

韩超属于遇神杀神,遇魔降魔的性格,当年在战场上深陷敌营,本来该被俘虏的,但他不知道怎么搞的,深入敌营,最后居然当了间谍,在敌区一呆就是三年,直接战争全而结束后才回来。

没人知道他那段时间经历了什么,也没人知道他到底在敌区做什么。

但他给部队带了很多有效情报,还活着回来了。

徐鑫当时于烽火硝烟中做报道,被困敌区,他那时候并不知道韩超埋伏在那儿,发了信号弹,他得救了,韩超困住了,当时他心里也非常愧疚,检讨写了,处罚受了,甚至在军报三年没拿过稿费,只有基本工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