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愿笑了，眼里如黑河暗淡，“那我走。”

她转过身就离开了家门。

程母见她突然头也不回，赶紧追出两步，骂道：“你这一走，就别再回来！”

程愿背影决绝而冷漠。

程母气得一跺脚，回头，见程恕披着一件厚睡衣站在楼梯口。

她冷冷瞧着这一切，像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笑话。

“妈，你终于把她气走了。”

“阿愿太不听话了！气死我了！”程母气得面色泛红，拿手抚住自己的胸口，替自己顺了顺气儿，“她这一走，要怎么和李家交代？”

“随她去吧。”程恕并不想管程愿的事情，“她走了，李家能如何？无非就是爸的勾地计划泡汤了。”

程母急得就是这件事，“这怎么行？你爸花了多大心思才对接上一众官员，李家在其中是多么重要的一个角色，阿愿说不同意就不同意，李家万一不高兴……”

“也许李阳春才是那个重要的角色。”程恕坐到沙发上，从茶几上拿起一份财经杂志，随意翻阅着，“李阳春不是个好说话的人，但是他一旦有了猎物，他会非常容易说服。”

*

程愿夺门而出后，当下便回了乌水镇。

她心里对程母强硬的态度依旧感到很难受。

她不明白，为什么一份普通的母爱，对她来说却始终难如登天。

天底下真的会有母亲不喜欢自己的孩子吗？

她越想越难过，眼泪流了一路。

回到乌水镇已经是傍晚，程奶奶一个人在，早就吃过晚饭歇下了。

程愿开门进去，没有打扰到奶奶，而是开了一盏小灯，在客厅里坐了一会儿，待到平顺了心情，才去厨房找了个点吃的解决了晚饭。

晚七点，洛北甯和她开了视频通话。

视频一接通，洛北甯看到她身后的背景，顿时察觉到异样。

“阿愿，你在乌水镇？”

“嗯。”程愿吸了吸鼻子，声音里有股浓浓的鼻音。

洛北甯问：“发生什么事了？”

“我后面一段时间就住在我奶奶这里了，程恕正好搬回泽州了，我也有空房间可以睡。”

“吵架了？”

洛北甯一猜即中，程愿苦笑一声，摇摇头。

洛北甯隔着视频静静看着她，眼里是掩饰不住的心疼。

“阿愿，去我家吧，我让我姐来接你。”

“这怎么行。”

“我给我姐打电话。”

洛北甯挂了视频。

没一会儿，洛南玉打来了电话。

洛南玉的声音照旧活泼可亲，热情地邀请程愿来家里玩。

程愿十分不好意思，“姐，你不是这几天在娘家吗？”

“你过来的话，我就带着樱樱回自己家。”洛南玉的声音听起来没什么异常，“你好久没来家里玩了，洛北甯不在，不能陪你，姐姐陪你。”

程愿忽然觉得心里暖洋洋的。

第二天，洛南玉就带着樱樱开车来接程愿。

天气不好，阴沉沉的，到达洛南玉的家里，就下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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