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显然,这些病人家属根本不打算讲道理。
他们认定了家属是在医院感染的,所以所有责任都在医院。
不管调查结果如何,他们还是盯着医院闹,因为只有医院是他们看得见摸得着、可以威胁到的。
杨天听到这些话,倒也并不意外。
他抬起手又做了个安抚地手势,然后道:“大家不要急,我并不是在推卸责任。
这次的事件,我们医院当然是有责任的,所以该承担的赔偿,我们一样都不会少。
我作为中医分院的院长,专程来和诸位说这个,应当也足以表明我们医院的诚意了吧?”
这些病患家属们本来都很生气,很愤怒,很同仇敌忾。
若是杨天真跟他们较劲、讲道理,他们恐怕立马就炸毛了。
可此刻,杨天不但不辩解什么,还主动表达诚意、安抚他们,他们一下子就有点意外,怒气,也一下子小了一些,情绪也稳定了些。
“那你说说怎么办吧,”一人瞥了杨天一眼,道,“我们可不想听什么假大空的官话,我们要的是实实在在的补偿!”
“是啊,我们可没兴趣听你说什么冠冕堂皇的东西。
我们的亲人都被你们医院害得得上了乙肝,要被这病缠绕一辈子,这身体上的、精神上的损失,你们怎么赔偿我们?
你说个清楚。”
另一人也跟腔道。
杨天一听这话,就明白了这些人的潜台词。
怎么赔偿?
还能怎么赔偿,不就是钱吗?
除了钱,还有什么赔偿能让他们满意么!而且,看他们这架势就可以知道,如果要让他们满意,这赔偿的数额一定非常巨大。
毕竟,乙肝的确是现阶段的科学技术无法彻底治愈的疾病。
在赔偿的衡量上,弹性恐怕也非常得大,很难确定到底该赔多少。
不过,杨天还是明知故问,对着这些人道:“我想问问,各位,您们觉得怎样的补偿能让您各位满意呢?”
众人听到这话,微微一怔,然后便纷纷开口了。
“当然是赔钱啊。
至少……也得赔偿个二十万吧?”
一人道。
“不对,二十万也太少了,至少五十万!”
另一个人又道。
“什么啊,你们那些亲人都是中年人、老年人,我家儿子可还是个孩子!他一辈子都被这乙肝给毁了,以后都要被歧视,几十万能弥补得了么?
至少一百万!”
一个中年男子愤慨地说道。
“呃……那我们也要一百万!”
又一个人道。
“对,一百万!既然要了,那大家就得平等,我们都要一百万!”
“一百万!一百万!”
……众人都叫嚷了起来,都要一百万的赔偿。
不远处,那些偷偷在一旁听着谈话的护士和医生,听到这些声音,都一阵无语。
一百万?
这不是无理取闹么!要知道,就算是医院真得出了医疗事故、致使一个病人死去,医院全责,按照国家规定的死亡赔偿金条例,最多也就赔偿一百多万华夏币。
这可是死亡啊,而且是最多一百多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