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客厅里,阮颂连任钦鸣家市值千万的大平层长什样都没清,就厮吻压到门板上。
这一片是a市出名的富人区之一,站在落地窗前抬眼就能眺望几条街开外最繁华的商圈中心。
周围现代化的写字楼鳞次栉比,每每入夜灯火通明,斜面那一幢还挂着巨型滚动播放的广告牌。
阮颂有坐公交路过也会到,投放的广告不是豪车就是名表,再不济也是国际大牌奢侈品,其中不乏任钦鸣标志『性』的脸出镜。
过去阮颂不不听,是任钦鸣的封闭,也是自己的封闭。
可到今天忽然睁眼,恍然如隔日,短短几年他们居然已经有了这样的云泥之别。
他的小狗再不单单是从前那个总爱跟他屁股后面喊“颂哥”的小尾巴了,也不会因为试镜抢到哪个角『色』,偶然认识哪位导演、演员就要兴奋地给他打电话。
整个屋子里一盏灯没开。
两人从门口拉拽,跌跌撞撞砸进客厅价值不菲的皮沙发里,拖鞋从进门就没穿,里里外外衣散落一路。
当阮颂光|『裸』的脊背挨上冰凉的沙发,他仰脸失神冲顶悬挂的水晶灯望了好半晌,刚想推开人问东西在哪。
任钦鸣的吻已经来到小|腹,把全新还没拆过塑封的盒递进他手里说:“就在玄关。”
也就是刚刚两人一进门任钦鸣其实就拿到了,一点间不耽搁。
阮颂手里熟练拆着包装又好气又好笑,这到底是铆了久的劲把他带回来:“你是真怕我跑了啊。”
因为高中的任钦鸣傻里傻气,有贼胆没贼心,压根不会用这玩,拆包套好这活一直是阮颂干,分工自然而然从那延续下来。
甚至到现在他们分了手,还是下识照办。
此刻的任钦鸣,就像之前每一次乖乖巧巧坐在那等着,一双墨眸深深人望着,不过今天了份复杂紧张。
以至于阮颂握着橡圈套上去,忽然就想起了他们的第一次。
还没确定关系就能尝到禁果的小狗,和今天分了手依旧能坠温柔乡的影帝如出一辙。
阮颂那候就提醒他:“你知道我们这样不是在一起的思吧?”
任钦鸣紧张的话都说不出知道点。
阮颂今天又提醒他:“你知道我们这样不是复合的思吧?”
长了八岁,任钦鸣好歹能出声了:“……我知道。”
之前喝了酒,两人在山顶帐篷里那次就知道,阮颂肯和他做没有任象征。
不然他们不会做完一切情侣该做的,还从高中拖到大二正式在一起。
期间,任钦鸣也无数次在夜深忍不住向枕边的阮颂追问,到底要怎样能有名分。
阮颂一开始说不知道,后来说没想好,再后来让他碰上高兴的日子就想起来问一问,说不定哪天心情好就成了。
而他们大二,任钦鸣的二十岁生日那天就是这样的日子。
任钦鸣尝试出道当演员,跑了无数个剧组,终于争取到了第一个角『色』。
阮颂从大一是偶尔帮把手,到那候正式袁印海收编进工作室,成为关门大弟子。
两人的人生双双出现关键转折点,好像一切都朝着好的向发展,关于“未来”第一次有了明晰的路,却又一切机都错了。
任钦鸣想不到成为公众人、当演员,占据的不仅仅是他的精力和间。
阮颂更想不到一把他带入的恩师,扭脸就会变成压榨胁迫学生的伪君子。
落地窗外的天『色』彻底暗下来,清冷的月光照在阮颂光洁的皮肤上,泛起一层莹白的冷光。
他垂首『摸』了『摸』身|下像是发出某种信号:“弄脏你的皮沙发没事吧?”
任钦鸣已经哑然抬起他的腿:“……这房子就是给你和阿姨买的。”
他的父母高中离异,各自成家,如果不是阮颂和阮妈妈还管他,最后可能连一本都上不了。
不要说弄脏沙发,他巴不把这里地毯、餐桌、床单、浴室……一切能弄脏的地全弄脏。
…
陈严这几天不管干什,耳朵里听的都是阮颂。
上班开会,阮颂;
下班和同事出去聚餐,阮颂;
完了和好久不见的大学同学见面聚个餐,还是阮颂。
陈严跟阮颂不一样,正儿八经艺术生考全国top的传媒类专业院校上来的,和孙凯孜差不。
几个老同学不就要凑到一块念叨念叨各自近来稀碎的生活,以及还准备在编剧这坚持久。
眼下陈严刚到,人还坐下就听他们七嘴八舌。
“他这回算是火了,以后不愁没本子写了。”
“这还写个屁的剧本,直接去带货就了,一场十几上百万,傻子写剧本。”
“他这是不是也算开创先河了,编剧里第一个靠脸吃饭的。”
“卷生卷死,这年拿笔杆子的也靠着抛『露』面能出名,都什事。”
“谁啊?阮颂吗?”陈严这几天持续感受阮颂在他面前藏着任钦鸣的快感,继续装不认识,“说不定人家志存高远,就爱写故事,不爱干别的呢。”
几个老同学哈哈一阵笑:“那我们谁不是爱写故事在这蹲着,但也有饭吃啊,都快饿死了还谈喜欢。”
又有人说:“老陈你是亏了你那个社恐室友,有活自己不去,推着让你去,你要人家好点听见没。”
陈严心说那可不好点,他这是撞上了大运,大腿抱的早:“我自觉的好吧,做饭倒垃圾晾衣服,就是一上门田螺小伙子。”
几人听完一番调侃。
“听着你这话怎还像是有点不情愿呢?要我跟你换换?”
“就是啊,要有活干,别说上门田螺了,那就是让暖床、端洗脚水我也愿。”
“你这室友四舍五入就是你衣食父母,就是你金主爸爸,下次再不放尊点我逮到,我就要上门告状,『毛』遂自荐。”
陈严根本不虚,抬手就给几人把酒杯满上:“你们去自荐,去,人家搭不搭理你,社恐懂不懂什叫社恐。”
这久以来,他在朋友们面前给阮颂树立的人设一直是不肯出门、不愿见人的度社交恐惧症患者。
甚至如果不是阮颂的妈妈生病急需用钱,阮颂确实也能这样一直活不错,不骄不躁跟一些周期长的优质项目,无非是款项到的慢一点。
今天在座的有一个算一个,以前在学校的专业课都不比陈严差,现在却个个愁容满面,羡慕他羡慕不:“我啥候也能合租到个赏饭吃的室友。”
“再不然长张阮颂那样讨小姑娘喜欢的脸也可以,上帝这既不开门,又不开窗,真是让人难办。”
老同学们苦中作乐,自斟自酌,
“关键就算阮颂不转,继续当编剧资源圈子也完全不一样了吧。又是江智,又是孙凯孜,师承也有名,袁印海,完了还有一整个二十七个人卧虎藏龙的群,下半辈子不愁了。”
“那人家能好孙凯孜那种本子,也确实要点本事,比不来的。哎,我要是下个月还开不了张,就准备回老家了朋友们,真的熬不下去了……”
几杯酒下肚,大家说完闲谈八卦,又开始规划以后转的事。
梦想终究敌不过现实。
作为极少数命数好能碰上阮颂的,陈严也不知道应该怎安慰大家。
毕竟这就是现实,他们编剧这个当就这样。
没资源,没人脉,纯靠自己闯出一番天地的太少了,不是你写的不好,是人家根本没机会到你。
这是从运作规则根基上就决定的问题。
所以陈严也是突发奇想:“你们说,要是咱也弄个编剧工作室咋样,找个有资源的当老大,给我们底下派派活什的。”
大家都笑他痴人说梦。
人家有资源的凭啥来给他们这些小虾米当老大,自己挣钱不香吗?冤大都不一定乐,至少顶格大慈善家起跳。
…
到晚上,节目组催回电话果然来了。
阮颂嘴里叼着烟,仰面躺在床上除了弹烟灰其余一根手指不想动,还是任钦鸣去客厅接的电话。
就像他们编好的一样,明天早上能回。
但紧跟着徐兰的电话也来了,直截了当:“你们什情况?”
任钦鸣站在客厅光着上身,腰间围一条薄毯,还照扯给节目组的理由扯:“阮颂妈妈发烧比较严,我们陪她一晚上。”
结果徐兰说:“我现在就在她妈妈病床边上,我怎不知道她妈妈发烧了。”
早在他们在综艺直播里说阮妈妈生病离开,徐兰就感觉不,一空便带上水果和礼品赶到医院,果然无事发生。
眼下便在病房外的走廊上打电话查岗:“你们是复合了,现在跑出去约会?”
任钦鸣正要回答。
徐兰抢先一步提醒他:“协议第三条,我问到的问题要说实话。”
任钦鸣梗了一下:“……是在约会,但还没复合。”
藏去尾也不算假话。
徐兰:“在哪约,不会人拍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