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之内光线昏暗,佛子一出那狭窄的通道,就只看到了他们原本放东西的地方埋着两个坟包,勃然大怒之下当场就破口大骂了起来。
此时,晏行舟和虞阙正站在光线照不到的昏暗处,闻言齐齐转过了头。晏行舟面无表情地看着在他嘴里刚死转眼又活了的两人。
虞阙看着自家小师兄的表情,想劝,最终又闭上了嘴,只同情地看着仍旧一无所知的佛子。
愿佛子的天堂没有小师兄,阿门。
还是谢千秋警觉一些,一看那凭空多出来的坟包,当场就警觉道∶"谁在这里!"晏行舟面无表情∶"我。"
他的声音在山洞里回荡,因为回音而显得有些失真。
佛子封灵术之下耳朵也没这么灵敏了,一见来人不仅就这么将他们辛辛苦苦给省下来的物资给埋了,居然还敢嚣张的只说一个"我",当即整个人都愤怒了。他上前两步,冷笑∶"哦贫僧倒要看看你是……"
些微的光线映入眼中,晏行舟面无表情地脸就这么出现在佛子面前。佛子浑身一僵,呆滞着说出了最后一个字∶"…准。"
佛子∶"佛子∶"!!!"
夭寿了!是那个魔鬼!是那个把他们逼入如此境地还要杀他们的魔鬼!佛子毛骨悚然!
偏偏些时候,虞阙还从晏行舟背后探出了个脑袋,挥着小手冲佛子打招呼,笑眯眯道∶"佛子,又见面了啊。"
晏行舟抬手把自家小师妹的脑袋按了下去,低头看着佛子。
他明明只比佛子高出小半个头的样子,低头的时候却硬生生撑出了一股居高临下的意味,平静问道∶"所以,现在看到我是谁了吗"
佛子惊恐地后退两步!
谢千秋些时候也走了上来,一见来人是晏行舟,大惊之下当场就就举起了手里的……剃头刀。但他也不愧是原著男主,硬生生是把剃头刀给拿出了宝剑的气势,厉声道∶"晏公子,我等和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何苦一再相逼!"
而若不是这个插曲,他们也不会流落到这里。
谢千秋一说话了,佛子也猛然反应了过来。
他看了看拿着剑的晏行舟,又看了一下狼狈的他们,心中绝望。此时此刻,他们手里唯一的大杀伤性武器,居然还是谢千秋手里的剃头刀。
哦,或许他手里编成绳子的头发也能算一个,毕竟到了山穷水尽之时还能用来上吊或者一把把自己勒死,也算是给自己死亡的方式多了个选择面。
佛子想到这里,险些当场猛男落泪,抬起头悲愤道∶"晏施主,难不成我们沦落到此等田地,你都要来追杀我们吗,何必苦苦相逼!"
晏行舟∶·…"
有病吗
他冷静地看着佛子发完疯,面无表情道∶"所以,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们是来找人的。"别管现在他想干什么,但是最开始进来,确实是为了找这两个人,至于找到之后怎么样……那就是之后的事了。
佛子闻言一卡壳,面露迟疑。
而谢千秋不愧是原著男主,比自己这个越来越智障的队友聪明的不知道多少,他闻言看了一下旁边的两座坟,伸手敲了敲墓碑,冷静问道∶"那晏公子也许可以解释一下这是什么"
佛子立刻看了过去。
他一眼就看到了属于自己的墓碑。…或者说应该是属于自己的墓碑。
和尚(划掉)狗蛋之墓。佛子∶"痛失本名。
此时,谢千秋正冷静地问晏行舟∶"晏公子或许可以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晏行舟随意看了一眼,平静道∶"哦,我还以为你们是死了,想着毕竟相识一场,给你们立个衣冠冢,谁知道你们居然没死,真是可喜可贺。"
他面无表情地说着可喜可贺,让人一点儿也感觉不到喜来,谢千秋甚至从他神情里看到了点儿微不可查的遗憾。
谢千秋∶""
所以这厮是真的想让他们死吧!
虽然不知道晏行舟这厮为何突然之间就要痛下杀手,但谢千秋心中无比警惕,他正想提醒一下自己的队友别被迷惑,就听见佛子声音迷茫地问道∶"道理贫僧都懂,但是为什么……"
他顿了顿,指着墓碑上的字,十足困惑道∶"为什么谢施主的墓上就能用本名,贫僧就得用出道的艺名呢大家都是红花蛋组合,为何要如此厚此薄彼我既然都是狗蛋了,那谢施主应该写上红儿才对吧!"
他短短一番话里体现出了对红花蛋这个组合十足的执念。谢干秋∶""晏行舟∶"…"
一时之间,刻墓碑的和被刻的都沉默了。两个人面无表情地看着佛子。
这一刻,谢千秋怀疑佛子今天剃头剃太多不是让他虚了,而是影响了智商。
晏行舟沉默片刻,平静道∶"哦,如果你有这个需求的话,我也可以帮你把谢千秋改成红儿。"
佛子有那么一刻,想直接说行啊。然后他就看到了自己队友充满杀意的眼神。
这一刻,他毫不怀疑,晏行舟如果真的改了,那他今天就不是死在晏行舟手里,而是死在谢千秋手里的。
他一顿,讪讪山道∶"不必了,不必了,你把我本名改回来就行。"
晏行舟闻言一顿。
他这一顿之下,佛子失踪了许久的智商突然就上线了。他看着沉默的晏行舟,心中浮现出一个大胆的猜测。
他不可置信道∶"你该不会不记得我叫什么吧!"
晏行舟∶""问得好,所以他叫什么
这时,虞阙在晏行舟身后,用所有人都听得到的嗓音提示道∶"印光。"晏行舟恍然大悟∶"哦,你叫印光。"印光佛子∶"谢谢,都听到了。
虞阙在晏行舟身后,看得捂住了眼睛。
为了避免他们红花蛋组合内部自相残杀的惨事发生,虞阙连忙出声,打断话题,问道∶"谢公子,你手里拿的这是什么啊是什么新样式的剑吗挺别致的,特别像剃头刀哈哈哈!"
谢干秋∶·"
他平静道∶"谢谢,这就是剃头刀。"
谢千秋冷静道∶"储物戒全被鬼王拿走了,没了。"
他平静∶"所以,还要多谢晏公子帮我们把法衣和头发埋起来好好保护,毕竟这如今已然算是我们身上最值钱的东西了。"
两个人说着,就直接动手把坟刨了,准备把东西挖出来继续用。
谁知道这么一通折腾下来,谢千秋的法衣刚被从土里拉出来,刺啦一声,就当场烂成了两半。与此同时,佛子在一旁悲愤道∶"我的头发……全融进土里了,难不成我还要继续剃头发编绳子吗!"
虞阙∶啊,好惨。
她迟疑地看着小师兄,道∶"师兄,你的储物戒…小师兄微笑∶"出来的匆忙,我除了剑什么都没拿。"虞阙沉默半晌,摸向了自己储物戒。
于是,一盏茶之后。
谢千秋面无表情地披着一个女款道袍,佛子手里拿着虞阙的扫帚当法杖。堂堂红花蛋组合,唯一还剩口□面的就只有晏行舟一人。
虞阙努力抑制住疯狂上扬的嘴角,咳了一声,面容严肃道∶"好的,为了能尽快出去,大家最好交流一下情报,谢公子,我想先问一下,你们进来的时候,有没有听到……"
她说着,顿了顿,迟疑道∶"有没有听到那扇鬼门,说话了。"
谢千秋和佛子闻言对视了一眼。
谢千秋斜依着自己的墓碑,若有所思道∶"那我们大约是和虞姑娘一样,我和佛子逃出来时,正好落在雁芒山悬崖下,顺着悬崖跑了不知道多久后,就听到有人说话,可我们却并没有看到人,被弄到这个地方来之前,也只看到了那扇传说中的鬼门。"
佛子猜测道∶"或许是什么引诱别人进来的幻境手段,毕竟一扇门怎么会说话。"虞阙觉得有道理,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然后便听见晏行舟轻笑一声。
虞阙便突然想起来,小师兄那句仿佛随口一说般的话。"因为它本来就是活的。"
虞阙听到了,谢千秋也听到了,他看了晏行舟一眼,皱眉道∶"那个说话声我还能理解,但这里仿佛是一个封印秘境之类的地方,我想不明白,鬼门不应该是鬼族和人族的通道吗为何周身却携带了一个封印秘境"
佛子拿着扫帚,闻言便举起了手,道∶"关于这一点,贫僧大概有所了解。"
顿时所有人都看向了他。
佛子顿了顿,回忆道∶"贫僧曾在陀蓝寺的古籍记载上看过,古籍上说,当年鬼王通过鬼门打通了鬼域和人间的通道之后,那鬼门便成了一个稳定鬼域和人间的类似于锚点的东西,可不知为何,这锚点一直都不曾稳定下来,从通道打开之后就在鬼域和人间随意出现,接触到鬼门的人或者鬼,随机就会被传送到两族各地,闹出了不少事,鬼族这才想办法把它封印在了鬼族。"
他想了想,补充道∶"但是这个封印好像有缺陷,它只把鬼门限制在一定范围之内,鬼门虽然大部分时间是在沉睡,但是醒来之后还是会在限制之内到处乱跑,我们估计是运气不好,正好就碰到了乱跑的鬼门。"
谢千秋越听越皱眉头,听完只觉得费解。
他皱眉道∶"鬼门成为人间和鬼域的锚点,我理解,在下也在沧海宗的记载中有所耳闻,但是鬼门随意乱跑,甚至受了封印之后还用清醒和沉睡这种词形容它,我怎么感觉……"他顿了顿,缓缓道∶"这不像是在形容一个死物,而像是在说一个……"他缓缓道∶"活人"
话说完,他自己都觉得荒诞,却突然听见晏行舟轻笑了一声,漫不经心道∶"因为它就是活物啊。"
谢干秋猛然看了过去!
晏行舟不避不让,只平静问道∶"否则,你以为你进来时,听到的是谁在说话"
谢千秋张了张嘴,看着晏行舟似笑非笑的神情,整个人像是被谁猛敲一击似的,喃喃道∶"我还以为,这只是什么幻境手段而已,难不成你的意思………
晏行舟淡淡道∶"和你们说话的,就是那鬼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