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内——
“师父?”红衣少女心满意足的叼着颗糖葫芦,拽着身旁的明黄色衣袖问道,“先前可有来过此地?”
小老头轻轻点头,“与你相遇之前,很长一段时间里,皆在此地。”
凌若听得满眼冒光,“那也太幸福了吧!”
京城,当今凡世大陆之都城,位于中原以北。粗略估去,约莫占了大约有五个海宁县之大。
江北之地,地冻天寒,四季非是暖如春夏,亦少些青绿之色。不似南方水乡之旖旎,不见渔舟唱晚,没有婉转河道,亦无小桥流水,这里唯有庄严肃穆之巍峨。
主城道旁伫立银杏古木,巨树参天枝繁叶茂,树顶黄冠在红日照耀下散发微芒,宛如金黄伞盖,庇荫百丈。树干之粗壮,约七八人伸展双臂方可合拢。片叶飘落,美不胜收。红衣娇俏,如诗如画。
凌若拾起一片扇状黄叶,顶缘有几处开裂,形似折扇之骨。学着世家公子模样,煞有介事的扇上两扇,颇具风流。
然,扇叶拂面之时——
“唔”,嫌弃的拿至一旁,“臭。”
市坊间,行商走贩,络绎不绝。大道上,巡逻卫兵,更添威严。
凡世的都城,果然非同凡响。
兀自感慨时,前方走来一众修道者。
手中的糖葫芦吃得只剩下一颗,“哎?”少女一口咬下来,边嚼边好奇的问道,“师父可注意到前方那几位修士?”
“嗯。”
“也不知是何门派,穿着可真气派。”
一行九人,扇状散开。皆是身着墨绿翠竹暗纹鹤氅,松纹玉带系在腰间,各个长发高束,相貌堂堂。远远走来,步履生风,俊逸不凡。
“师父,看这阵势,他们不会是来找我们的吧?”言语间还有几声轻笑,与她那副清冷面容极不相称。
方才吃完糖葫芦剩下的小木棍被留着手中把玩,夹在指间,玉指轻推,棍身被带动地连转数圈。
“是。”
小老头正视前方,沉稳淡然,仍如往常的轻抚长须,只是今日更为寡言,虽未失亲近,却多增一抹深不可测。
来者皆是躬身深拜,打头阵的修士彬彬有礼问候道,“晚辈钟即墨,师从司南真人,携同门师弟恭迎云老前辈回馆。”
闻声,凌若一愣,师父在此地很有名?
小老头面色如常,轻轻颔首道,“先去八神肆馆吧。”
未几,众人行至城东平民区。
“便是这里了。”
映入眼帘的乃是一座简陋的二层木屋,经年未作修葺,看上去摇摇欲坠。
这就是……八神肆馆?
初闻此名,尚以为是某处仙府,抑或江湖之中颇负盛名之门派所在,谁知,竟是一家普通客栈,与常世并无两样。
素闻修道者无欲无为亦无羁。此番看来,当真“无”到极致。
随即,钟即墨毕恭毕敬在前为二人引路。绕过大堂,走入别院,方知别有洞天。亭台楼榭,翠竹茂柏。
此地甚是玄妙,凌若隐去惊诧之色,心想莫要被他人当成未见过市面的小丫头,于是强作镇定。
亏得这副清冷面容,颇显淡然。
戌时过半,天色不早。几日舟车劳顿,略显疲惫。
待钟即墨交代清安歇居所,便欠身告辞离去。
自来京后,小老头安静的不似平日。进馆后更是心不在焉,钟即墨刚离去未几,便听到师父房门轻启,大约是出去了。
来到新的地方,难免好奇,况且还是这般玄妙之地。连日来忙于赶路,连个热乎的包子都没得吃,今日刚到京城,还未有机会四处走逛,就被带来八神肆馆。
唔,红衣少女沉思,委屈什么也不能委屈五脏庙。想起馆内似有个大堂,兴许能去那里点些酒菜,垫补垫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