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要这样装作一切都没发生到什么时候。”
不在沉默中死去,就在沉默中爆发。凌若天生一张清冷面,看谁都是三尺冰封。尤其是现在,问句之中并无问意。
若是撕心裂肺的打骂反倒好了,就怕半遮半露的愠怒,根本摸不清哪一句会踩上她的雷区,亦或早就踩上了,憋着劲等着一次剧烈爆发。
罗肆至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怎么,现在还要继续在我面前装无辜?”
凌若疯过、闹过、不靠谱过,但是从未像今日一般咄咄逼人。
“当日在乱葬岗之事,自有我的考量。”
闻声,少女先是冷哼。
昔日秋波盈动的双目,被怒意和黯然所占据。
“考量?你的考量就是无数次的欺瞒?”
“相识至今,我可有曾问过什么?身份复杂不便多说,好。消失良久,是身负要命,好。”
“你有苦衷,有难言之隐,所以我从不过问。即便心有不悦,也能劝慰自己。”
“可是任何关系不能只有一个人在努力!”
连说数句,像是一口气将心中的不满全都发泄。
罗肆至站在原地,只有沉默。
可是在情绪几近失控的凌若面前,沉默比其他反应更予以重击。
“你说话啊,为什么不说话?”
哪怕是反驳,继续装傻,一如既往的逗弄亦或其它,任何反应都好,唯独不要现在的样子。
始终无言的态度,仿佛在宣告他的漠不关心。
凌若心如刀绞,绝望极了。
北风飘雪,少女的乌发已被雪花染成白色。湿润的双眸在寒风中镀上一层寒霜。
原是可以随手掐诀便能让自己焕然一新,可是她不肯。
她的感知敏锐,感官异常灵敏,灵敏到能切身体会到冬日凛风的刺骨冰寒。
自始至终罗肆至都没说过一句,大约过了一炷香的功夫,在雪地里挨了会冻的凌若,脑袋冷静些许。
刚才的反应是不是太激烈了?
“阿嚏!”
生气就生气,干嘛要真的挨冻。少女闭目凝神,单手拈指,在脑中想着让衣物干净如新和驱寒的心决。
正当此时,额前一阵温热。
说是温热,实际上也只是比酷寒多上一丝温度罢了。
凌若惊讶抬眸,发现额头上覆着一只手。
不用言说,手的主人是罗肆至。
“可是说够了?”
这突如其来的询问,令少女措手不及。现在她满脑子都是疑问:如果他始终在听,为何中间一言不发?
凌若摇摇头,老实的回复道,“没有。”
“夫人若是没说够,可以继续骂,为夫在这里听着。”
这该死的……习惯。
明知罗肆至已有婚配,可是被对方称为夫人,她竟然毫不抵触。
可是他大费周章的把自己折腾到魔域的目的,不正是欲借他人之口告知婚期将至的消息,以暗示凌若自行离开?
若真是如此,他刚才那么叫又是要闹哪样?
凌若伸手拍打自己的脸,不行,不可以这样。一定是之前说的太多,听的习惯而已。
然而她的双手随即被对方握住,少女完全搞不懂现在是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