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小白楼~”
话音刚落,红衣少女俯身一把将猫儿抱起,三两下的功夫隐入汹涌人潮。
亥时过半,夜深人静。街上的行人渐渐散去,趁巡逻离开,凌若和冀北阳从侧面不起眼的角落翻墙进入内院衙门内空空如也,举目望之,大堂正上方挂着一块烫金牌匾,刻着“明镜高悬”四个大字。
说起来她算是衙门的常客,海宁县的名人。没想到此番为了藏身,竟做出如此偷鸡摸狗之事,真是有愧师门。
但是当脑海里浮现出小老头一袭明亮色长袍的模样,又觉得俩人到时只会是“一丘之貉”。遂,负罪感散去。
“丫头莫不是打算在这房梁上商讨大计吧……”
少女闻声看去,身着墨绿鹤氅的健壮大汉低着脑袋,将腿往里挪,活像一颗努力蜷缩身体的乌龟。
“小阳子还是不要白费功夫,再使些劲横梁怕是要断裂了。”
说着,红衣一跃而下,对着冀北阳招手道,“衙门白日不少官兵走动,横梁之上不易被人察觉,还可探听消息。不过……依我看还是换个地方为妙。”
“小丫头你别骂人不带脏字,贫道虽是个老粗,却也是听得懂。哎喂,你别走啊!”
凌若走在前面,不顾骂骂咧咧的某人,忽然停下脚步询问,“冀北兄,明日再探乳母宅院可好?”
“什么好不好的,想去就去呗。”
“问正经的。”冷漠中带着几分愠怒,看得出此刻的凌若禁不起一丝玩笑。
“什么正不正经,不管怎么问,贫道都如此作答。即便现在去,也不会拦着你。”
“莫不是因为宅院幻象已破,正是探查之机?”
闻言,冀北阳满意点头。“不过若真是现在去,也未必能查到什么便是。那妇人既知你要来,自然做好了万分准备,不会被你发现端倪。”
“未必,言多必失,否则也不会对她起疑。”
想起和乳母的对话,那种无法言说的异样感时刻萦绕在身。
“既然心意已定,贫道陪小丫头走一圈便是。”
闻言,凌若眉头舒展,略带俏皮的看着冀北阳笑道,“看你这般不情愿,倒不用。”
“哪有,小丫头多想了不是?”
多想与否并不重要,少女蹲下身子将猫儿放在地上,摸着它的小脑壳问道,“小雪,宅院中可有隐蔽角落不易被察觉?”
话毕,一道白光大盛,小雪从猫的形态化作少年。
此番景象令冀北阳错愕不已,带着刀疤的眉挑得老高,“阿这!这不是小丫头的儿子?啊不是,这是小雪……?”
无论是红衣少女还是白发少年,无一例外的装作没有听到而继续刚才的谈话。
“院外所有角落皆有施展术法的痕迹,即便幻象消散,想必也有暗眼。”
听闻暗眼二字,凌若像是想到了什么,表情变得难以捉摸。
“嗯,既然院外没有落脚地,便直接闯入内院。”
“主人莫不是打算!”
看着少年铜铃大眼,少女点头应声,“是,方才吃糕时已将四周陈设记下。小雪,你从旁辅助,重构左室时填补细节。”
“没问题喵~”
凝神敛气,全身灵气集聚神海,正欲闭眸脑绘丹青,发现少了个人。
“冀北兄,你的嘴能塞进一颗卤蛋了。别愣着,先走进法阵。”
意念传送乃是仅存在于各派传闻中的秘学,非常人可学之。对于身怀绝技的凌若而言,都是小场面,冀北阳早是习以为常。如今的错愕,大抵是还未从小雪和白发少年同为一人这事上缓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