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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小姐,人不见了!”
他们刚才去甲板上查看,发现原本拴着顾简的桅杆竟然断了,顾简是带着铁链一起逃跑的。
他们在甲板上和各个房间,以及船上所有能找的角落都翻了遍,都没有发现她的身影。
陆伊的神色微变,端着茶的手停顿在半空中。
“船上的救生艇检查了没有?”
正说着,外面有人跑进来,同样是慌张的神色:“陆小姐,船上的救生艇少了一只。海面太黑,我们没看到有没有人开走。”
陆伊起身,打翻手边的一盏茶,神色有一瞬间的沉顿,继而又恢复如常。
“罢了,生死有命。”
所有人被她遣散出去,房内又恢复寂静。
陆伊坐下,重新给自己泡了一杯茶,茶香四起,把浓重的血腥味隐隐遮掩了去。
“出来吧”她动了动唇。
房间的窗户外跳进一道湿淋淋的身影,带着满身的血腥味儿和海水咸腻的味道。
铁链拖在地上,发出刺耳又磨人的声音。
顾简站在她面前,像是刚刚从被打捞起来的一只水鬼,浑身湿透,双眼猩红,脸白的不像一个活人。
“你真的是挺拼命的”陆伊看着她遍体鳞伤的样子,不由得笑出声。
顾简的声音清淡又冷漠:“我若是不拼命,你们不就把我的命拿走了?”
眼前的女人她认得,前些日子的热榜介绍过她,法国天才设计师伊瑟拉。
但是顾简刚才也听见了她另外的一个名字。
陆伊。
顾简的手腕脚腕都一直在流血,坚硬的铁皮早就把她的皮肤刮破,割痕有些触目惊心。
她走到椅子前,兀自坐下。
“我不认识顾瑾。我或许确实是他的女儿,但我也可能不是。”
仅凭他们一面之词,顾简没法轻易相信自己就是谁的孩子。
就像顾简从一开始就没想到自己会是许慎之的亲外甥女。
“我只知道我的母亲叫许椹。”她顿了顿,清冷的目光看向陆伊:“你对许椹了解多少?”
比起一个素未谋面的父亲,她更在乎一手把她带大的母亲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陆伊心中也不由得佩服眼前的女人。
即使都是一副要死不死的样子,还能如此平静的坐在自己对面跟自己聊天,实在是心理素质过硬。
怪不得陆修屿会喜欢她。
她真的很特别。
但如果她不是顾瑾的女儿,或许陆伊也会接纳她的这份特别。
“我不认识许椹,只听说她是一个孤儿。后来被你父亲看上了,就生下了你。”
陆伊虽对顾简心存忌惮,但这两句话却句句属实。
她确实不认识,确切的说是她没有机会认识。
像他们这样行走在地狱之间的人,往往都会把自己最亲,最在乎的人藏起来,知其人而不知其人所在。
关于许椹的事情,也只有跟顾瑾亲近的那几个兄弟知道,其余外人,连面都不曾见过。
顾简的表情没有太多的变化,又开口:“那顾瑾与你们有恩怨?”
“顾小姐今日能出现在这里,不就说明了一切?”她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