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妃,这秋风还是有些寒气的,您还是紧着些身子。”
香露将方思柳掀开的帘子合上,顺手将她松开的斗篷又绑紧了些。
“世子妃,您说世子爷是什么意思啊......既然昨日之事已经揭过,今日为何又让您回尚书府呆些日子?”香凝问道。
香露闻言露出一副苦脸来:“对啊世子妃,您说哪有让出了嫁的女儿回娘家呆那么久的?这要是传出去了,外人怎么看您啊!”
方思柳端起茶杯,随意说道:“大概是沈若若又给他说了什么吧,她们应该也怕我对她肚子里的孩子不利。”
香凝有些不满的嘟囔道:“可是王妃为什么答应了?王妃也知道现在让您回去,会有多少人说您的闲话。”
“我哪有沈若若肚子里的孩子重要?”方思柳随意饮了口茶:“王妃不过是看在和我早逝娘亲交好的份上,才会对我关切那么几分。”
“吁——”
忽然间,马车外传来一阵骚动,车夫紧急收紧了缰绳,这让车里的方思柳险些磕到头。
“发生什么了?”香露探出头去。
“差点......差点撞到人了!”车夫一脸的后怕。
方思柳皱眉掀开帘子,只见正对面立着一匹骏马,地上则有一名男子,他怀中抱着嚎啕大哭的孩童。
马一看便是良驹,毛色乌黑发亮,体格也格外健壮。
而抱着孩子的男子则是身材颀长五官俊朗,和宋聿泽比起来甚至还要俊俏几分,尤其是那一双如星辰一般的桃花眼,仅是望了一眼便要将人的魂给勾去。
他身着绣有暗纹的玄色锦衣,身侧佩着嵌有宝石的长剑,看起来贵气十足。
车夫有些惶恐的对着男子说道:“不、不关我的事儿,是这小孩突然之间冲出来的!”
方思柳示意香凝安抚车夫,自己反倒和香露一道下了马车。
“你是哪家的孩子?可有伤着?”她问道。
那孩童受惊过度,只会扯着嗓子嚎啕大哭,一边用破烂不堪的衣裳擦拭着流下的鼻涕和眼泪。
看着周围聚集起来的人越来越多,方思柳直觉情况不妙,立即向香露使了个眼色。
香露立马反应过来,她走到男孩身边,柔声问道:“你有哪里不舒服吗?姐姐带你去看大夫好不好?”
孩子依然不住的哭泣,这让香露和方思柳十分无奈。
围观的人群已经将她们围得严严实实,这时,一个衣衫褴褛、身材壮硕的男子忽然从人群中冲了出来,一下子跪在了小孩身旁。
“阳阳!”他从男子怀中一把夺过孩子,扯着嗓子开始哀嚎:“我可怜的孩子啊,爹一个不小心你就险些被人杀了啊!呜呜呜......”
方思柳理解眼前的男人爱子心切的心情,但她对于这人说出来的话直觉不妙。
她皱眉:“壮士,还请你注意言辞。”
香露也连忙从荷包里取出银两,向那男人递了过去:“您看,既然孩子不愿意和我们一道去医馆,您便收了这银子,带孩子去检查一番吧。”
男子却一把将香露手里的碎银拍落在地,眼睛死死盯着方思柳,恶狠狠地说道:“我的阳阳都被你吓傻了,你肯定是想杀了我的儿子!我要报官!”
方思柳心中一沉,这人显然是冲着自己来的。
她沉吟片刻,道:“好,你报官便是,但我与你们素不相识,绝无要杀你孩子的意思。”
她语气平稳:“第一,我的马车在车道上行驶的速度并不快,这个速度是绝对不会撞死人的;第二,是你不曾看管好自己的孩子,让他冲向了路的中间,你也有责任。”
“第三,你若是真的关心阳阳,那便应该先带他去医馆检查一番才对。”
她居高临下的看着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的男子,慢慢说道:“所以我怀疑,你也许根本不是这孩子的父亲。”
男子涨红了脸,瞪着浑浊的眼球辩驳道:“你血口喷人!你、你你,我看你就是觉得我们父子是无权无势的小老百姓,觉得我们好欺负!”
“你生这么大气做什么?”方思柳一副疑惑的样子:“你方才质疑我,觉得我是故意想害你儿子,我都没有生气。如今我不过是随便猜测了一番,你就这样恼羞成怒,莫不是真被我说中了?”
“你放屁!”男子破口大骂:“老子就是阳阳他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