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措没下楼吃早饭。
从昨晚到今天,纤纤就没见到他的影子。直到一起坐上飞机,才终于有了面对面的机会。
他理。
纤纤刚开口:“我——”
秦措充耳闻,“小雾,昨天戚老师考算术题,卷子带了吗?”
他教育儿子,纤纤哪好打扰。
秦雾小同学从书包里翻出专门放考卷的文件夹,找到一张数学卷子,递给他父亲。
纤纤偷瞥,才五岁的儿童,做的却小学高年级的练习题。
秦措取一支钢笔,开始刷刷刷批改。
这很没必要。同样的事情,等秦雾到学校,老师会重复做一遍。
他在故意回避。
纤纤觉得好笑,又敢表现出来,转过头看窗外。
相遇至今,十年,他一点没变。
许和接受的教育有关,秦措并习惯与亲近的开诚布公谈话。
他如果对有意见,一般都放心里独消,于造成的后果只有两个——忍,记仇。
高中时,他对她满,起初摆臭脸、言语奚落,后来感情渐深,他舍得,便成冷战大师,最多理她,有时几分钟,有时几小时,最长一两天,反正消作罢。
等到大学,他们偶尔闹矛盾,他动动冷处理,只在拉灯熄火后,动作比往常粗鲁。
现在,故态复萌。
就连他儿子都能看出来。秦雾问他:“父亲,今天批卷子怎么那么慢?”
秦措:“慢能看仔细。”
秦雾:“哦……其实用批改,我对过答案,全对。”
秦措神情变,“答案偶尔会印刷错误。”
秦雾恍然领悟,笑起来,“难怪有时候我觉得己对的,参考答案却我错的,原来印刷问题。”
秦的教点到即止,沉默金。
纤纤无意干预他们的教育方式,只过事情轮到她头上,她喜欢。从前耐烦等他我消情绪,现在。
她起身,来到对方座位前,“秦——”
男手指一按,椅子动转四十五度,回避。
纤纤又绕到另一边,依饶的,“秦先生,法官判刑,得给犯辩护的机会。”
秦措抬眸,目光冷冷淡淡。
片刻,他扔笔,力道稍大,价值菲的私订制钢笔滚动几圈,掉落在地。
纤纤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点开微信,给他看界面。
没有任何置顶对话。
秦措淡:“资助的贫困庭呢?”
纤纤笑了笑,“这么多年过去,我儿子都五岁了,他们该学会力生。”
秦措语。
纤纤看着他。
男眼底隐隐泛青,明显昨晚睡眠质量欠佳。
纤纤叹口:“好了?”
她弯腰,捡起他的钢笔,放在秦雾的习题卷上。然后轻轻拉他外套袖口,“好了那理理我。秦先生,知道的——就算理,我一个话能好久,会烦死。所以还理我吧,叫我闭嘴啊。”
秦措忍住一笑,唇角勾起,立刻又压下。继续冷脸。
纤纤又:“我把剧本发给常学长了,他会帮我安排。”
秦措扫她一眼,“我提醒过。”
“肯理我了?”她打趣一句,见好就收,“他本来就我学长,这么叫多亲切。”
“毕业了。”
“毕业了那——”
“非要怀旧,对我一个。”秦措手握钢笔,在卷子上一点,“叫我一个。”
他语平淡,便如闲话常。
纤纤回头,秦雾垂着脑袋,正在他的小书包里左翻右翻,半天没找出啥。
纤纤咳嗽了,准备坐回去。
秦措:“然后。”
“然后?”她疑问。
秦措挑眉,笔尖轻轻一碰她的手机壳,背往后靠,耐心地等待。
纤纤好笑又好。按亮屏幕,手指点几下,将手机转向他,“置顶,看见了?。”
秦措低低应道:“看见了。”
纤纤转身,刚想走,手腕被握住,往回一带。她失去平衡,双手撑住他座位扶手,勉强稳住身形。
抬头,已在他的掌控范围。
秦措长臂圈住她,薄唇轻吻细腻如玉的脸颊,一触即离。
来及反抗,来及拒绝。
猝及防的吻,轻如雪花。
他在她耳边低喃:“奖励。”
纤纤挣开,直起身,又听他淡淡道:“小心走路。”
“……”
她本想当作无事发生,这下当成了。
“秦先生,我刚回来那天,机场休息室,还记得吗?对我——以前那么轻浮。”
“记得。”
“……以前这样。”至少关灯前,还正派士。纤纤义正词严:“当着孩子的面,要树立正经的错误榜样——”
“没关系的,母亲。”
纤纤转头。
秦雾两手托腮,一双大眼睛天真地盯着他们,“我喜欢看,们继续。”
纤纤:“……”
她摇了摇头,坐回己的位置。
刚坐下,秦措:“照片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