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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酒店顶层最好的套间，秦措脚步一顿，脸『色』阴晴莫辨。

纤纤开浴室的门，往里看了看，“你先洗吧，你淋了雨，真感冒就不好了。”

秦措说：“换一间。”

纤纤怔住，回头看他，“这是他们最好的间，换了干吗？”

“灰尘太多。”

“……你无聊啊。”纤纤推他，“快点。结束换我，刚才雷电把屋顶劈了，我身上灰尘才多。”

秦措冷着脸，也知在生什么气。片刻，他淡淡道：“你先。”

纤纤：“那我客气了？你真没关系？”

“你洗你的。”

“……”

纤纤沐浴完，把吹风机拿到卫生间外面吹头发。她看见秦措走进去，直觉他情有变，时不明白，边吹边想。

头发吹干，她也想通了。

进到主卧室，床头的抽屉依次拉开，果其然——避孕套都备好了。

但怎么可能呢。

她望眼浴室的方向，听见水声，摇摇头。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对秦措所有基于原作的刻板印象里，只有个是真的。

秦总穿衣不定禁欲，脱衣是真禽兽。

他空窗足有五年，即使是她，想想也害怕，更没思与他沉『迷』肉遇。

现在还有别的事情。

纤纤拿起手机，来到阳台。

“奥斯汀？是我。”

“你那边是晚上？吃过饭了吗——”

“闲话少说。我刚才发给你封邮件，你马上派人接触信里提到的天顺集团的刘瑞先生，按照我给你的数字，报价收购。”

阵静默。

奥斯汀仿佛在读信件，过了会儿，迟疑道：“那是家小公司吗？这价格并高。”

“大公司。”

“那么刘先生更不会同意。”

“他会的。”纤纤说，“出几天，天顺股价暴跌，他仅会答应，还会对你感激涕零。”

“你怎么知道？”

透过透明的移门，纤纤看见秦措从浴室出来。她目光晦暗，做贼心虚，小声说：“第一手独家内幕消息。”

“……”奥斯汀笑了声，“好，我听你的，你从没错过。”

“就这样——”

“你上次说的那件事，也快成了。”奥斯汀赶在她挂断前说，“只是，会会有点……人家会说闲话的。”

“只要说到我面前，关我什么事。”

“你啊。”奥斯汀笑，“有时成熟得像活了几百年，有时又孩子气的可爱——”

通话结束。

纤纤收起手机，迟疑。

好像，是有点不太厚道。

秦措这摆明是为了她打压刘瑞和天顺，转眼她背刺他，怎么都说过去。可是，可是……

天顺业绩好好的，低价收购，能赚很多钱啊！

她纠结。

这钱，挣吗？

分钟后，她下定决心，挣！

反正她在这个世界又会有第二个孩子，她的就是秦雾的，秦雾可是某人的亲生儿子，关起门，四舍五入，这钱是大家一起赚的。

是的，她的逻辑完美，就这么决定了。

可到底虚。

秦措在吹头发。

纤纤走过去，从身后环住他，脸颊贴上他背。

秦措手头动作顿，身体也僵硬。他从镜子里看她，戏谑：“良心发现了？”

纤纤说：“就，有点对起你。”

秦措关掉吹风机，取下旁边的干『毛』巾，“白小姐，麻烦你。”

纤纤接住，等他坐下，便替他擦头发，在焉。

秦措看眼手机，按屏幕，有个未接视频通话。他重新发起，那边很快接受。

是罗伯特打来的。

早前，他吩咐人带儿子回海之屿，只说有点事耽搁。

罗伯特接起后，那头出现的却是秦雾的小脸。他说：“父亲，你没事吧？”

秦措说：“没事，你还睡吗？”

罗伯特在旁『插』话：“小少爷说要等您接电话才睡。少爷，您那边切顺利？”

秦措颔首，将手机稍稍举起，“小雾，跟你母亲说晚安。”

罗伯特看见同样穿浴衣的女人，脸『色』变了变。

纤纤笑，“小雾，你去睡吧，罗伯特先生，你也晚安。”

秦雾说：“母亲，你们没事就好，我有点担。”

纤纤：“用担啦。”

秦雾确实困了，了个呵欠，又『揉』眼睛，“那我睡觉了。母亲，你替我给父亲个晚安吻吧。”

纤纤说：“亲够了，想亲了。”

罗伯特：“……”

秦雾：“……”

秦措指尖点住眉，语气平淡：“他说这里。”

纤纤弯腰，在他额头上亲一下，“好啦。”

秦雾笑起来，挥手，“晚安哦。”

视频结束，秦措点开相册，“我今天在医院碰到一个人，当时替你接生的护士，还有印象么？”

纤纤看向手机屏幕，“朱护士？我记得。在医院的时候，她很照顾我。”

“她说谢谢你。”秦措眼尾上扬，瞥她，冷冷道，“……对谁都那么体贴，轮到我就无情无义。”

“哪里无情无义了，我们不直挺好么。”

“是很好。”秦措扯起唇角，笑意未达眼底，“前晚躺在我怀里乖的像小绵羊，第二天中午人就见了，五年音信全无——你觉得欠我个解释？”

“你妈给的太多了。”

“白纤纤！”

纤纤『摸』『摸』他头发，干的差不多了，便放下『毛』巾，“消消气……我想跟你吵架。”

秦措冷笑，闭上眼睛，眼不见为净。

等平复下来，他说：“这五年，你过的怎么样？”

“挺好。”纤纤回答，“就是特别忙，忙起来我就开。”

“那还要恭喜你。”

“你呢？”纤纤问，“你过的好吗？”

秦措怔，脸上没什么表情，“很好。”

纤纤笑了笑，“是啦，换作别人是要担下，怕受了击出什么事，还好你自律。”

秦措眉眼讥讽，慢慢道：“多亏我自律。”

他想继续这话题，望眼挂钟，快十点半，夜深了。他拉住女人手腕，“既然那么晚——”

“对，都那么晚了。”纤纤覆住他手背，佯装惊讶，“差点忘记现在对岸进入冬时令，点半开盘，谢谢你提醒我。秦先生，你先睡吧，我去小房间看会儿股票。”

她转身就走。

秦措霍地起身，早顾上喜怒形于『色』的家风，怨气尽显，“你到底被套进去多少钱？”

“那可太多了。”纤纤趣，“小心出点差错，没准会有人跳楼。”

秦措怒极反笑，“以后我们睡觉还要看海外的股市时间表？你——”

“你睡你的，我睡我的，哪来的我们。”纤纤到门口，冲他挥手，“你思想要纯洁。”

她关门。

秦措怒可遏，条『毛』巾掷出去，没到门口便飘落。

*

次日，常佑路开回淞城市区，总觉得怪异。

怎么说呢？

按理说压抑五年，终于同房，那不得天雷勾地火，晚上安分？

秦总看起来是疲倦没错，但是事后神清气爽的疲倦，像极了阴雨天那种，难以形容的沉郁。

学妹瞧着倒是神清气爽的，情愉悦。

这难道是被榨干了？

会吧，秦措从高中起体育成绩就好，近年来也注重养生和健身，怎么看都不像一晚上就体力济的样子啊。

怪哉。

到秦氏总楼大门入口，保安立刻迎上前，开车门。

纤纤先出去。

秦措说：“等等。”车窗下移，他侧过脸。

纤纤咳嗽一声，左右张望，保安早就转过身，假装沉醉于四周风景，两耳不闻窗外事。

她俯身，在他脸上蜻蜓点水亲一下，轻声道：“别生气，嗯？秦先生大人记小人过，大度点。我去找小雾了。”

她走后，常佑也下车，站在车门旁，“秦总，请。”

他等着。

可秦总并没离开的意思，他坐在车里，丢出一个古怪的问题：“你昨晚睡的好吗？”

常佑脱口道：“挺好的，因为累了嘛，沾床就睡，我出差从来也挑地方——”

“为什么选豪华套间？”秦措断。

常佑突然惊，『毛』骨悚然。

虽然秦总的表情是一贯的冷淡，看着也平静，但他总感觉……短短一句话，那人问的咬牙切齿。

幻觉吗？

“咳咳。因为是最好的房间，符合您高贵的身份。”

半晌沉默。

终于，车里的人开口，字字道：“以后小雾不在，我和白小姐单独留宿酒店，开标准间，大床。”

常佑：“……”

秦措侧眸，眼神阴鸷如昨夜的乌云和暴雨，语气极冷：“这还用我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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