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几天就放春节长假了,秦园的气氛依旧微妙。
比起往年,今年除了节前贯的忙碌之外,气压有些低沉,工作之余,各种小道消息,八卦绯闻,传的飞快。
两周了。
mr.gf终于公开『露』面,轰球。
如今,她人远在大洋彼岸,却牢牢霸占国内新闻头条。
从财经到娱乐到时事,哪里都有她,热度居高。
传言中垂垂老矣,半脚进棺材的商界巨擘,居然是名漂亮的华人小姑娘。
大佬人年轻,心态更年轻,低调地新人演员的身份,和顶流小鲜肉合拍古装偶像剧,知惊掉了多少人的巴。
这也就罢了。
光是这点小事,最多张启圣的女粉哭哭。
秦氏的员工之所格外受触,万恶之源,来于秦园内部的咖啡店。
店员指天发誓,mr.gf经常光顾他们店,坐就是半天,还亲口夸奖他们的咖啡好喝。
消息传开,石破天惊。
很多人越想越觉得白小姐面熟,绝对在哪儿见,行政总楼的人更是碰到止次。
事态越发严峻。
然后,最新期《财富》杂志式发行。
财富榜更新。
雷打的榜首易主,随之而来的,是篇万众瞩目的独家专访:
《从豪门弃『妇』到商界女王:新首富白纤纤的励志人生》。
杂志出,半天之内球脱销,供应求。
此,秦园从上至震。
秦先生五岁的儿子,传中被秦太太的五百万劝出国的拜金女,五年之内光速崛起的utopia,经常出现在秦园喝咖啡的神秘女子,貌似去行政总楼顶层秦先生办公室的新欢,貌似带小秦少爷去上学的女郎……
真相浮出水面。
新的天到来,咖啡馆客满为患。
三名店员忙了两个多小时,了午休,挤满店里店外的人总算少了大半。
离柜台最近桌的客人,低声着话。
“……这叫秦总怎么做人啊?几天的董事会,啧啧啧,地狱级的难度,我都替秦总发怵。”
“所是复仇文吧?走的复仇文女主路线。”
“好狠!接来我们要和utopia打律师团大战了吗?争夺小少爷的抚养权,对簿公堂。”
“我觉得吧,是复仇文,是虐恋深。”
“咋讲?”
“我听人,mr.gf回来后跟秦总复合了,他俩挺好的。”
“好这也掰了。秦总多骄傲,多高冷人,能受得了被这么耍着玩?”
“财富榜也被压头,哪个男人忍的了?”
“张启圣啊。”
“去你的!真男人,是富婆养着玩的小白脸,ok?”
“哎哎富婆果然都爱小狗狗,爱霸总啊……”
“话,我们后还能在秦园见到mr.gf吗?”
“这谁知道?”
“我还想问她要个签名呢,比求神拜佛管用,唉。”
“唉!”
小何听着,敲了敲酸疼的腿,也发出叹息:“唉……”
小董在洗杯子,转头,“你叹什么气呢?围裙穿上,快干活啊!外头几张桌子还没收拾,你去弄。”
“姐——”小何停顿,“我想辞职。”
小董愣,惊讶:“为什么?”
小何本经:“都mr.gf是神授先知吗?她表扬我,我泡的咖啡好喝,我觉着这是个信号,个预言,我要出去开店单干!唉……”
她又叹气:“可惜她和秦总掰了,来秦园了,然我还想问问她,愿愿意投资我。”
小董:“……”
*
海之屿。
秦措最近太忙,尤其这两天,睡眠时间平均足四小时,经常在办公室的休息间将就,闭闭眼睛,晚上就去了,多走几步路去秦园的墅都没空,回海之屿。
昨天回来,还是因为找文件。
早上天没亮,他就醒了,比罗伯特起的都早,待在书房做了会儿事,胃疼了才记起吃早饭。
楼时,天光大亮。
秦雾已经坐在餐桌边,拿着儿童专用的小叉子,心在焉地摆弄块煎好的培根。
他回头,:“爸爸。”
秦措在他对面坐,看见他的餐盘,问:“怎么吃东西,没胃口?”
秦雾摇头,沉默会儿,又叫了声:“……爸爸。”
秦措嗯了声,等他继续。
秦雾放小叉子,“你和妈妈吵架了吗?”
“没有。”
“昨天我和妈妈视频。”秦雾皱眉,表严肃,“她,你接视频通话,电话里话很少,短信也回几个字。”
秦措没什么。
秦雾抿唇,继续:“妈妈问我,你最近在干什么。我,爸爸很忙很忙。”
“嗯。”
“……”
秦雾安静了很久,才道:“前天在曾祖父家,祖母也在,他们聊了起来。”
秦措问:“什么?”
“祖母,你的工作状态常,上次这,是在妈妈抛弃我们出国,你进公司的那年。”秦雾的声音低了去,“她问曾祖父,需需要为你请名心理医生疏导,祖父,用着。后来,祖父还悄悄告诉我,祖母比你更需要心理辅导。”
秦措拿起块面包,又放,问佣人要了碗白粥。
秦雾垂着眼睛,轻声问:“爸爸,妈妈是utopia的老板,你很生气吗?”
秦措:“没有。”
秦雾闷闷的,“大家都这么,你受打击,你生气了。”
秦措:“那是他们为。”
“妈妈定忘记告诉我们,她是故意的。”秦雾固执的,“爸爸,你要生她的气。我想站在法庭上——”
“小雾。”秦措打断,『色』道,“谁跟你会上法庭?”
“电视里都这么演的!如果法官问我,选谁当我的监护人,选妈妈还是爸爸,我答出来。”秦雾语速很快,小脸板着,“我会拒绝回答,我要在法庭上公开反对你们分手。”
秦措沉默阵,笃定道:“会有这天。”
他顿,语气变得柔和:“忙完这阵子,我和妈妈带你去度假。”
秦雾抬起眼睛,“真的吗?”
秦措:“我保证。”
秦雾满眼期待,可是看着父亲,又担忧:“爸爸,你是是……有点累。”
其实,他想的是,你很累,大家都看出来了,也很担心,要忙了,去睡觉吧。
秦措笑了笑。
“所,能让妈妈知道。”他认真的,“快结束了,没事。”
刚完,脚步声由远及近,十分焦急。
罗伯特疾步走来,手里拿着本杂志,面『色』沉重:“少爷,你看这个!”
他把杂志放在桌上,翻到中间。
这季度的财富榜更新,榜首易主,白纤纤,括号mr.gf。
秦措无于衷,继续喝粥。
罗伯特如临大敌,肃穆道:“白小姐,她居然——”
秦措淡淡道:“你才看见新闻?”
罗伯特愣了愣,“什么?”
“她是mr.gf,你今天才知道?”
“怎么会呢。这个月,电视上处处都有她,管转到哪个台总能看见,追个连续剧放到半,底都会飘她的新闻。”罗伯特深吸口气,微眯起眼,“白小姐隐藏的太深了。难怪她想当演员,这是提前排练做准备呢!”
他想起来,至今惊心。
原为白小姐是被少爷眷顾的黑良心灰姑娘,结果搞半天,是基督山伯爵,拿着复仇剧本回来的。
她可太能忍了!
秦措皱眉,又看那本杂志。
《从豪门弃『妇』到商界女王:新首富白纤纤的励志人生》。
豪门弃『妇』?
到底谁抛弃谁啊。
他面无表,翻页。
[初到异国,面对跌入低谷的人生,她彷徨无助,也曾彻夜泪洗面。]
[没有了爱和孩子,未来片灰暗,人生『迷』失了方向。]
[手机里的聊天记录还在,男人的山盟海誓变成了讽刺的警钟,她无所有。]
秦措冷笑。
还真是讽刺的警钟。
他发的四万多条石沉大海的信息就是证据,平均每天二十几条短信,等来句回音,能灰暗吗。
[终于,她决定振作起来,赚钱才是唯的出路。]
[她也要把希望寄托在男人身上了。]
秦措脸『色』冰冷,又翻页。
[现在,白小姐就坐在我面前。]
[“爱有保质期,男人善变。”她苦笑,二十几岁的年纪,眼神却那么沧桑,“当面你是他的小仙女,无论什么事起面对,转头闹脾气电话接短信慢回,真叫人心寒。”]
[采访结束前,我问白小姐,对于那个男人,时至今日,想起他,你还难吗,还会痛吗?]
[白小姐沉默。终于,深深叹口气。]
[“会!”她坚定的,谈及伤心事,并没有多少怨恨,她的身上有种令人着『迷』的乐观。]
[“意难平的时候,有看看账户余额,才能让我快乐。”她笑着。]
[我又问她,你还相信爱吗?]
[“当然。”白小姐,接着打趣,“但是希望那位先生,后回短信能稍微积极点。”]
[白小姐离开后,我抽了支烟,久久能平静。]
[从她那里,我得到了太多的悟与启示。]
[人活世,唯有金钱和事业,永负你。]
[诸君,共勉!]
杂志页哗啦啦作响。
秦措从头翻到尾,又从最后页翻回去,来回几次。
罗伯特问:“少爷,你在找什么?”
秦措答,扔杂志,拿起手机。
“常佑,洛哈克传媒旗财富杂志,主编的联系方式,十分钟内发我。”
*
《财富》编辑部。
主编在电脑上打字,邮件到半,突然有人敲响办公室的门,他抬了抬眼,秘书海伦站在外面。
他忙,耐烦的问:“什么事?”
海伦回答:“查德威克先生,曼迪有人打投诉电话,指控我们上期的文章内容严重失实,纯属造谣。”
主编挑了眉,“哪篇文章?”
“mr.gf的专访。”
“哈!”主编当即笑了出来,“让我猜猜是谁那么无聊——失业在家没事干的愤怒青年,极端仇富症患者,还是痛恨成功女『性』的男权至上者?对方敢留名字吗?”
“留了。”
“是男人吧?”
“是的。”
主编摊了摊手,“看吧,猜就中。文章内容失实?可笑!我们个人名都没提,哪儿来的对号入座的臆想症疯子?”
“他——”
“海伦,你告诉他。”主编勾起唇角,“除非他是抛弃白小姐的呆瓜本人,否则对于他的指控,我们无能为力。”
“他——”
“现在的年轻人呐,好逸恶劳,懒惰,知足,因此内心总是充满愤怒,看什么都顺眼,处处挑刺。这个可悲的时代!”
海伦等上司发表完人生想,才:“先生,那人他叫秦措,实名投诉。”
*
纤纤出国大半个月了。
她很忙。
从来到台前,站在灯光,前要嘴唇,指挥工具人做的事,都得亲力亲为。
这其实也没什么。
她的运气总是出奇的好,诸事顺利。
收购禄通的大项目,年前就能收网,路先生消沉了几天后,顶着张臭脸,骂骂咧咧地在合同上签名字。
新期的《财富》杂志出刊,她如愿登上榜首。
事业蒸蒸日上,前途片大好,实在没什么好抱怨的。
纤纤却罕见的有那么点顺心。
从前,要有事做,要有钱赚,她就开心。
即使碰到几朵居心良的烂桃花,也会太影响心,因为归根究底,人类伤害了她分毫,怎么歹毒的阴谋阳谋,于她而言也是小孩子打闹。
可现在,她就是开心。
秦先生近来反常的冷淡。
恒悦大酒店,后来打他电话,他需要时间。
纤纤想也对,枕边人竟是最大的竞争对手——这种事对谁来都是打击,当然需要时间冷静。
于是她先回来,她忙她的。
两周去,总该冷静完了吧。
没有。
秦措变本加厉。
他那么爱视频的人,现在接视频通话了,语音电话倒是接,可态度敷衍,总是几句就挂断。
短信也回的奇慢无比。
当然,他忙,太多人需要应付,太多事需要处理。
可他是秦措。
秦先生的占有欲和控制欲非同般的强烈,黏人程度也是骑绝尘,从高中,对,从他上辈子算起,就是这德『性』。
他对劲。
纤纤上午开完会,个人待在办公室,转椅转了两圈,定住。
她拿起手机,打行字:
[我要儿子的探视权,每月至少两次。]
打完又删,继续改成的:
[秦措你理我。]
这次删的更快。
[善变的人类你理我。]
继续删。
怎么都满意,纤纤有点烦,手机往桌上扔。
待会儿还得见几个人,她在脑海里遍准备商讨的事项,支笔拿在手里,无意识地转。
然后,手机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