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将手中的剑掷在地上,字字落拓有声:“还请王妃自戕,保存摄政王的颜面。”
苏娆只是看了清风半晌,之后唇角微挑,笑意清淡。
她开口,叹息和无奈参半:“你以为,你这是在帮他?”
清风面色紧绷,只是铠甲之下的身躯,在不住发颤。
他承认他有一瞬动摇,只是之后却更加笃定。
他自然是在帮殿下,苏娆这个祸患,早就该死了。与其带着剩下的弟兄负隅顽抗,不如祭出她的一条性命,平息这场滑稽的争斗。
江山权重美人轻,这么简单的道理,他不相信殿下还会不明白。来日殿下登上大宝,要什么样的女子得不到,怎么就非得是这个祸害!
清风重重闭上眼,再度睁开,眼中一片血色。
他缓缓重复:“还请夫人自绝。”
————
皇宫,御书房。
一片震天杀声中,一切已成定局。
有血液飞溅到御书房的窗棂上,借着烛火照耀,能看见头戴盔甲的士兵的身型。
御书房外,还是一片正在淬炼的尸山血海。
天子坐在宽大的书房后面,脸色惨白的喊裴希衍的名字:“当初,我的父皇就是让你这样来辅佐我的吗?”
裴希衍神色平静,他今日甚至没有披上盔甲,只是白色的长衣衣摆浸透了血,血液顺着他的行走,在地上逶迤开。
他不说话,一步步朝着天子走去。
天子的脸色,一刻比一刻更难看。
随着裴希衍的接近,哪怕是御书房内冲天的檀香味,也掩盖不住他一身血腥。
天子露出作呕的表情。
他出声,喝止裴希衍:“你不要再靠近朕!”
裴希衍不动声色的停下,片刻后倒是笑了:“陛下可能是健忘了,当初陛下初登大宝,朝堂上下内忧外患,本王为了替陛下攘外安内,时时都是如今这般血色靡靡的模样。”
“陛下一路得本王倾心照拂,这皇位做的太安稳了,以至于忘记了一将功成万骨枯,本王身上沾染的血迹,也无一不是陛下沾染的。”
天子脸色一时难看到无法形容,他的呼吸渐重,也许是因为姿态过分狼狈,连明黄色的龙袍,都丧失了它本该有的威仪之感。
他粗声粗气的问裴希衍:“你今日,是想要朕的性命吗?”
裴希衍敛眸,话语温和如常:“陛下想要本王的命,可先帝于本王有恩,本王不会要陛下的性命。”
天子冷笑:“那你想要什么?”
“我要陛下的位子,”裴希衍随手拿过桌案上的印鉴把玩,那上面穿梁画凤,威仪无限,是天子的私印:“陛下只需要写下退位诏书,本王日后,自会善待陛下。”
天子语气染上了讽刺,带着说不出的刻薄:“摄政王好算计,好谋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