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昭乾口中的冥界公·务·员,然是负责勾魂引路的黑白无常了。
不过这次的无常,和当初在京城巷仅有一面之缘的两个无常不同,相比起上次的京城都城隍庙的两名无常来说,这的无常是隶属于湘城隍庙的,大概归属都、府、州、县四等级“府城隍庙”或者“州城隍庙”其中一个,比起京城“都城隍庙”的地位要低一些。
这次来的黑白无常体型都是高高瘦瘦的,漂浮在半空之中,脚下一片幽黑的阴,只见黑白两『色』的衣袍晃动,不见脚。
封弑刚刚让白昭乾替他开了天眼,因此也能见,望着那半空之中明显非人类的东,他又觉有些微微发疼。
认识白昭乾这段间以来,他到了太多冲击他原坚定不移的世界观的东了。
白昭乾放在身后的手摆了摆,示意他退后点,封弑的体质不太适合接触阴过重的东,因此他刚刚才会晕目眩。
“一个女魂。”白『色』那个身影。
黑『色』身影说:“还有一个残魂,似乎是被人为破坏了。”
还是那句话,白昭乾并不想和冥差有太多接触,因此他来的打算是悄无声息地离开。
只是白昭乾忘了一件事。
刚刚他用朱砂替金甬晓和宋远顺手开了天眼,两人是暂可以见阴物的,黑白无常突然出现,他们两人根有心理准备。
于是金甬晓和宋远直接喊了出来。
“那是什么!?”
远处那两个高瘦的身影猛地回过,一个脸刷白,表情笑着,一条猩红的舌垂下,过了腰际。
另一个脸『色』灰黑,浓眉大眼,五官凶恶,手拿着勾魂索和无常令牌,似乎脾很冲。
森冷有温度的眼神缓缓扫过四人,下一刻,众人只觉一阵阴风扑面而来,那个白『色』的身影已然到了白昭乾面。
远处还发觉,近几人才觉到那无常实在高的可怕,封弑都够高了,白无常还高他一,恐怕有两米多。
白无常垂着舌,脖子以一个诡异的弧度弯下,低盯着白昭乾,晃着脑袋左右,还嗅了嗅。
“原来是人。”白无常完后缓缓站直,“这么重的阴,我还以为是哪疏漏的阴魂。”
白昭乾面不改『色』,目视方。
那无常冷哼了一声:“别装了,我知你见。”说着还扫了一旁边凑到一起有些害怕的金甬晓二人一眼,又了皱着眉己的封弑。
白无常咦了一声,还来凑近细细打量,面突然多出了一只手,指尖夹着几个金灿灿的纸元宝。
那元宝是用普通的金箔纸折的,但成型很漂亮,是阴间最受欢迎的那一种。
将元宝点燃了,白昭乾笑眯眯。
白无常顿住了脚步,将白昭乾“孝敬”的元宝揣进了己的袖子,咳嗽了两声。
“阴司办案,你们阳间人能避避。”白无常摆摆手,“赶紧走吧。”
白昭乾刚想说好,谁知旁边的宋远先:“无常爷,您是无常爷吧!”
白无常睨了他一眼:“何事?”
宋远指了指远处那个苗女的魂魄,诚恳地祈求:“那个姑娘是我妹子,她这次也是被那苗巫所欺骗才丧命,是不该死的,无常爷可否放过她,送她还阳……”
金甬晓也在一旁点,大声:“还请无常爷开恩!”
白无常冷酷地一甩手:“胡言『乱』语!冥界有冥界的规矩,你区区一个凡人,如何敢干预阴司事务!”
他说这话的候身后的阴大涨,金甬晓和宋远清楚地觉到身体四周的温度在迅速下降,一种透骨的寒凉蔓延至了全身,让他们控制不住地打了个哆嗦。
金甬晓和宋远低着对视了一眼,一齐去旁边的白昭乾。
可白昭乾只沉默地玩着手指,似乎并有想要搭理他们的想法。
金甬晓和宋远心最后的火苗,那么被扑灭了。
四人在保镖的护送下离开,临上车,白昭乾悄悄给刘秘书塞了一样东。
刘秘书刚想,见白昭乾对己嘘了一下,立刻将疑咽回了肚子。
白昭乾给他的是一把符箓,刘秘书了一下,都是一样的,思索片刻后朝他使了个眼『色』。
是要己把这些发出去吗?
白昭乾点点,指了指四周停着的车,示意他每辆车上贴一张。
刘秘书照办去了。
白无常飘回己同事身边,一只灰黑的手掌伸了过来。
于是两人开始分钱。
结果分到最后,还多出一个纸元宝来,两个无常对视一眼。
白无常挺直腰板:“刚刚是我去和他交涉的,所以这个应该归我,算劳务费。”说着要把元宝往怀揣。
黑无常冷嗤一声,抓住白无常的手腕,虽然一语不发,但仍旧能受到他的毫不退让。
两人因为分赃不均而僵持起来,白昭乾回了一眼,悄然挑起了嘴角。
过了许久,两个无常各提了条件,终于算是分好了,都满意了。
可等他们回想要拘魂回去复命,才发现偌大的墓园,只剩下周放一个人的残魂。
那个苗女的魂魄,已经不见了!
而周放的魂魄也因为太过残破,随着间流逝动消散,这一下真的是永世不超生,也算是报应不爽了。
只是这样,他们拿什么交差呢?
空手去空手回,是必然会被责罚的。
黑白无常猛地回过,想找白昭乾,却发现另一的车队也早跑远了,这才意识到己二鬼上当了。
白无常立刻要法追寻,可不论他如何努力,都再也找不到一丝踪迹和人类经过后留下的阳·。
“混账!”黑无常怒骂一声,指着白无常,“回去你等着挨罚吧!”
白无常回嘴:“你少来!说的你收钱似的,要不是你斤斤计较,他哪有间把那女人的魂魄收走!”
两个无常一边吵架一边嗖嗖的往外冒阴,还带着城隍之力,惊方圆百路过的孤魂野鬼纷纷躲避,凑在一起仨仨俩俩地说闲话。
“好家伙,这么大阵仗,要哪个不长眼的冲上去,还不让这两位大爷给生撕了?”
“这俩无常平日不都齐心合力恰烂钱的吗,怎么今天吵翻天了?”
“怕不是分赃不均翻脸了吧,嘿嘿!”
“活该!现在是法治社会,依法治,反腐倡廉,他俩恰烂钱迟早翻车!”
“兄弟,高觉悟啊!”
……
金甬晓两人被安排送回了宋远的苗家餐厅。
此白昭乾帮他们临开的天眼已经不在了,两人目力所见,到的依旧是繁华灯火下的夜市,充满活力的人·流在喧嚣之中移动,十足的烟火驱散了刚刚在墓园染上的阴冷。
下车后,金甬晓着疾驰而去的豪车,有些难受地:“远哥,你说白同学那么神通广大,是真的帮不了,还是不想……”
宋远摆摆手示意金甬晓别说了。
“白先生帮我们的已经够多了,如果不是他,不知寨子还有多少人要遭那苗巫的毒手。”
怎么好再去嫌他帮的不够。
“也是。”金甬晓叹了口,他也有怪白昭乾的意思,只是一想起那天强忍痛苦对着苗巫笑的夫『妇』,觉要是能把人救回来好了。
宋远口袋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示意金甬晓等等。
“喂,您好。”
金甬晓在一旁站等,见宋远说了两句后面『色』一变,瞪圆了眼睛向己,满脸都是错愕。
等挂了电话后,宋远依旧维持着这幅呆呆的表情。
“怎么了远哥?”
宋远张着嘴,磕巴了两下:“警察同志说,让,让我们去一趟。”
“怎么了,是有什么还要询的吗?”金甬晓。
“不,不是。”宋远伸手『摸』了『摸』己的脸,仍旧有些不敢相信,,“他们说,那个姑娘她……”
金甬晓:“她怎么了?”
宋远咽了口唾沫。
“她活了。”
……
那天之后,白昭乾然收到了两人谢他的微信,不过他也说什么。
不过后来宋远给他送了两个银饰过来,说是金甬晓找寨子的巧匠亲打造的,为对白昭乾的谢。
白昭乾然不会拒绝,苗银诶,好东来的!
他了一下大概的价格,然后照例折了一半金额汇到了他常打款的慈善机构账户,便开开心心地收下了。
那银饰整体呈现水滴形状,一个大水滴套一个水滴。
不过白昭乾也不知这东是什么,只觉还挺好,而且又有特『色』,送了一个给封弑,算他那天帮忙的谢礼,顺便还了他之送己睡袍的人情。
一礼两还,血赚!
封弑其实并不差这些东,也戴饰品的习惯,但收到后还是随手搜了一下这个饰物是什么。
然后他着搜索结果的“同心扣”三个字僵住了。
望着在客厅抱着一碗沙拉边吃边溜达,还直嘀咕说吃的太饱了但还是好馋的白昭乾,封弑『摸』了『摸』眉心。
这个笨蛋,是真的不知还是假的不知。
只是不管白昭乾知不知同心扣的含义,封弑都清楚地知,己的心脏,是真的有些加速了。
……
监狱,苗巫靠在角落,神『色』依然有了当初在寨子的神。
不过还好,监狱有吃有住,而且他知己的罪判不了死刑。
留青山在,不怕柴烧。
想到这,苗巫恨恨地咬牙,要不是那个该死的少年,他的生意哪会败『露』!
突然间,苗巫觉后脖子凉嗖嗖的,可他回去,却只有一面墙壁。
不知为什么,今天晚上的月光格外的刺目,照墙壁惨白,颜『色』中往外渗着一股透骨的冷意。
苗巫搓了搓手臂,起身想要坐回床上。
可站起来的候,他却发现己的脚动不了了。
“什么……”苗巫想要大喊,可一只冰冷的手臂却从后勾住了他的脖子,血迹斑斑的女人手捂住了他的嘴,扼杀了他一切求救的可能。
苗巫的三魂七魄被无数鬼手拽了出来,他立刻清了来者的面容。
都是他曾经为那些富豪过世的亲友线筹备冥婚的苗族女子!
她们来报仇了!
苗巫惊从地上蹦了起来,想要逃命,却被苗女们抓住了四肢,尖锐的指甲刺破魂体,疼痛令他发出了凄厉的惨叫。
可却有一个活人听到。
四周的怨越来越浓,痛苦冲入脑海,驱走了清醒和神智,身体被撕扯破碎的声响充斥着耳膜,苗巫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巡查的狱警经过,发现监狱有个犯人躺在地上,四肢呈现出非人的扭曲状态。
他急忙将其他守夜的同事喊来,进去一,人还活着。
但是已经痴痴傻傻,变成了一个疯子。
酒店,白昭乾手的香燃到了尽,他抬起一,卧室的窗户外,飘着一排身着青蓝百褶裙,戴素银配饰的苗族女子魂魄。
她们发真心地朝白昭乾行了一礼,表达对他施以援手,让她们以报仇的谢。
“因果已定,我只是顺水推舟。”白昭乾轻轻闭上眼睛,一挥手,将她们送往了转生。
……
转瞬之间,到了回京的一天晚上。
封弑坐在客厅,拿着ipad办公,满心满眼却只有一旁房间传来的轻轻哼歌声,手的文件连一个字都进去。
白昭乾悠悠哉哉地在卧室叠衣服,他两天收到消息,经过警方的查判,确认了苗巫蓄意杀人,买卖尸体的罪证,已经在联系法院筹备庭审了。
而苗寨的那些寨民也知了事情的真相,唏嘘者有,愤怒者有,当然,慨这一次的那对夫『妇』幸运,女儿捡回了一条命的也有。
金甬晓和宋远知事情的真相,但什么都说,只是找了个间,两人一起去给宋远的心上人上了一炷香。
白昭乾收拾着行李,突然回喊了一声:“封弑!”
沙发上正襟危坐的高大男人迅速放下了手的ipad,几步走到白昭乾的卧室门口。
少年正低找着什么,穿着一件短袖,『露』出细瘦的胳臂和一截修长漂亮的脖颈,脖子上贴着个创可贴。
白昭乾说是昨晚不心刮到了皮肉,可封弑低过,那创可贴底下,是一枚的红印。
可白昭乾昨晚明明有出去,也有人进过他们两人的房间。
“来,这个拿着。”
白昭乾注意到封弑的目光,从行李箱口袋拿出来一个的锦囊,走到门□□到封弑的手。
“回去之后我的任务完成啦!”白昭乾笑眯眯,“可能好久都机会见面了,所以我昨晚画了一些符给你备用。这面的够你用一阵啦,等了再和我说哦,我到候写好了寄过去。”
白昭乾说完,转身继续叠衣服去了。
封弑抽开束绳,低了一眼,锦囊堆满了叠成三角形的黄『色』纸符,纸张上隐约可见的朱砂墨迹,笔锋凌厉又漂亮。
像屋子的少年,精致的外表,隐藏了内心的锋芒。
白昭乾『性』格好,爱笑,爱闹,好像什么脾,遇到什么事情都能淡然处之,和他的外表一样,亲和,让人舒服,想要靠近。
封弑的『性』格是很独特的那一种,他比较欣赏的也是有『性』格的那种人,一开始他还觉白昭乾的『性』格太好,有什么特点,等相处久了,才发现并不是这么一回事。
敢从黑白无常手抢人,事后还丝毫不惧,这不可谓不是胆大包天,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是平凡又普通的那一类?
靠的越近,封弑才发现,白昭乾是那么的让人注目,让人移不开目光。
白昭乾收拾好了最后一件衣服,回的候封弑已经走了,他轻松地往后一倒栽进了柔软的大床上,打了两个滚。
这一次赚了两百万,捐了一百万出去,刨掉买黄纸朱砂的钱,还剩下好多噢!
嘿嘿。
又在床上滚了两下,视线往旁边一扫,白昭乾才发现刚刚那个锦囊被封弑放回了卧室的桌子上,安安静静地躺着。
哎?封弑不要嘛?
白昭乾拿过那锦囊,掂了掂,打开一,面空空如也。
噢,原来是嫌弃这个锦囊不好啊。
与此同,封弑回到了己的卧室,从挂着的装拿出一个粉红『色』的,绣着可达鸭的锦囊,珍而重之地将手的一叠纸符,一个一个地放了进去,有弄出哪怕一个折角。
而锦囊的角落,安安静静躺着一枚同心扣银饰,散发着淡淡的金属光泽。
白昭乾在床上躺了一阵,突然觉有些饿,想出去找点吃的。
可还出门,他觉身后一阵凉风。
隔壁的封弑正在文件,来还有些困意,突然听见白昭乾在卧室大喊了一声。
“哇!!”
白昭乾突然大叫一声,封弑第一反应是出事了。
封弑急匆匆赶到白昭乾的卧室,虽然只有几步路的距离,可他却第一次觉这几步是这么的漫长。
推开门到面情况的那一刻,封弑微微松了口。
白昭乾站在一旁,表情有些惊讶地着窗户所在的方向,不过并有受伤,也有不舒服的表情。
听见开门声,白昭乾回过。
封弑:“刚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