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

“心情好些了吗？”

“好多了。”

谈墨病床边上跳了下，伸了一个懒腰。

“去哪儿？”

“去浪。”

“不在这儿陪你爸爸了？”高炙好笑地问。

“不陪了。人家的生活和轻人的毕竟不。”

“滚吧。天晴了雨停了，你又觉得你行了。”

“那也要谢谢爸爸给我找运输部队啊。你是我的天晴和雨停。”

谈墨『露』出大大的笑脸。

在ktv包房里再见到楚妤他们几个，谈墨没有说任何自想要调去运输部队的事情，只是他晚了一步，麦已经被安孝和还有江春雷抢走了。

这一次的ktv档次比上一次好了不止一点半点。

包厢的正中央是一个仿演唱会的全息舞台，只要站上去，仿佛置身于万千观众中央，到处是星光灿烂，无论你是唱走调还是鬼哭狼嚎，都有一众全息影像为你摇旗呐喊、鼓掌助威。

谈墨刚想要去点歌，看到楚妤拎一瓶酒，婀娜多姿地走了过。

“谈副队，走一个？”

谈墨爽快地接过，“行，走一个。”

昏暗的包厢内，时不时有全息舞台的灯光掠过谈墨，将他的五官一格一格地暂停一般。

谈墨仰头，下颌线收拢，脖颈的线条被带，像一条河，生生不息逆流而上。

他的喉结滚动，忽明忽暗的光线里，莫名地控制住了其他人的心跳。

谈墨先一步把酒喝完了，笑朝楚妤倒置酒瓶，“走完了！”

楚妤拍了拍手，“谈副队好酒量！”

“你的酒量也不错，而且很感激洛轻云把你这样的巾帼女杰带到我们银湾，我已经好久没有在一线见到你这样赏心悦目又英姿飒爽的队友了。”谈墨瞥了一眼常恒还有江春雷，意思是他们这样的糙汉和技术男，真的一点都不美。

楚妤笑了一下，“那还不是因为我非要跟洛队吗？”

谈墨一听，了兴趣，“像你这样的人，独立有主见，不像是会去追随某个人啊。”

“谈副队想听吗？想听的话，要再喝一杯。”楚妤挑了挑眉。

“啊，我知了，”谈墨眯了眼睛，“你们想灌醉我，堵住我的麦。”

“谈副队果对洛队的事情不感兴趣，也可以不喝、不听。”

谈墨的脸上是对什么都不关心的笑，也明知自既不打算做洛轻云的监察员，那不要再去了解他。可心底某处像被钩子钩住了，今晚甚至于以后的某个时刻，都会后悔。

谈墨拿了酒杯，豪爽地一饮而尽，“果不想让我唱歌，那说故事给我听吧。”

楚妤和谈墨并肩靠点歌台，她用很平静的语气说：“我的小队在执行任务的时候被困住了，那个生态区扩展的速度很快，我的队友迟迟未归，而我被许多因迪拉追赶，被它们故意赶进了种子的巢『穴』。”

“因迪拉这种生物没有脑子，经常充当生态区种子的卫兵。你遇到的种子是什么？”

“禁湖。”楚妤说。

谈墨皱了眉头，“禁湖？那是少见的擅长繁衍的开普勒生物，一旦掉进禁湖的琼浆里，要么被迅速消，要么会被禁湖，成为守护它的爪牙。”

琼浆这名字虽听很有仙气，而禁湖也是一种外观像水母的陆地生物，琼浆看似『液』态，其实是禁湖的一部分，能形成实体猎捕生物。

“对，在我被琼浆缠绕住了腿，即将掉进去的时候，我已经准备自我了断了。是洛队抓住了我的手，拿走了我的枪。他对我说‘时机未到，择日再死’。他把我救了上去，自被琼浆拖了进去。我抓住了他的手，但是禁湖的力量太大了，洛队对我说‘我会回’，后掰开了我的手。我眼睁睁看他被琼浆淹没。”

谈墨愣了一下，他知对于洛轻云说只是去执行救援任务，那么楚妤是他的目标之一。他像机器一样去完成灰塔发出的命令，但救援也不等于要牺牲自，在当时的情况下他完全可以放弃楚妤啊。

“后呢？他怎么回的？”

“我上了救援飞行器，一整个晚上寝食难安，有人为了救我牺牲了自，你能明白那种心情吗？”

“我明白。”

楚妤闭上眼睛，回忆那天的情形：“但是第二天中午，我听说他返回了基地。我冲去了灰塔调度中心，看见他依旧穿那身战衣消毒间里出。我对他说了‘谢谢，果你真的牺牲了，我会很内疚’。”

“洛轻云说了什么？”

“他说，‘不用谢，我不会为任何人牺牲’。听很自我，可不知为什么我是想跟随他。”楚妤看向谈墨，补充了一句，“我绝对不是看上了他的脸。像他这样危险的男人，不是我的菜。”

谈墨笑了，但是内心深处隐隐感觉洛轻云的那句“我不会为了任何人牺牲”的意思并不是说他不会为了保护任何人而死，而是说掉进禁湖是他自愿的。禁湖里到底有什么是洛轻云需要的吗？

楚妤回到沙发，给队友庄敬一个眼『色』，意思是灌醉他，绝不能让他开唱。

庄敬会意，喀喀敲了两瓶酒，刚要身，吴雨声把他摁住，往其中一瓶里倒了一小杯xo。

“这算不算弊？”庄敬小声问。

“保命要紧。”吴雨声轻轻推了他一把，“兄弟好走，别弄错了。”

庄敬很心虚，但他这人的优点是无论心里何兵荒马『乱』，都能保持一张扑克牌脸。

“谈副队……上一次演习了解到了你的好身手……我们走一个……”

庄敬紧张得都结巴大舌头了，心跳雷，生怕被谈墨发。还好安孝和跟江春雷两个人唱得忘乎所以，差没抱在一原地结婚，他们的歌声掩盖了庄敬的声音。

谈墨接过了酒瓶，扬了笑脸，凑到庄敬的耳边说，“你们是合伙想要灌醉我吧？”

庄敬心里咯噔一下。

“子千杯不醉。你们这是当了吴雨声的炮灰了。不过要我喝酒可以，你也学楚妤讲个洛轻云的故事？”

“没问题。”

庄敬的话音落下，谈墨爽快地拿酒瓶，一饮而尽，后将酒瓶还给了庄敬。

庄敬没有喝酒，医疗员的素养让他不沾酒。

“我第一次见到洛队，是被派去他那里当临时医疗员。”

“他的医疗员又死了？”谈墨皱了皱眉。

“不，是胳膊断了。据说他差点被魔鬼藤给吞了，是洛队把他拽出的。”

“哦，那你继续说。”

其实谈墨心里清楚，医疗员对妤洛轻云说是没有太大必要的存在，他会救他，纯粹是预设了人类立场之后做出的选择。

“我第一次跟他的任务遇到了高级米诺斯虫结成的茧。那个茧有自主攻击『性』，明明幼种还没有成熟，但是茧丝有极强的自主攻击『性』。”

“你们遇上玉茧了？”谈墨心想洛轻云的外勤队还真是命途多舛。

当也可能是因为他的开普勒级别高，所以派去的任务危险系数相应也高。

“玉茧？”庄敬冷笑了一下，“我们碰上的是霸王之卵！”

普通的米诺斯虫卵没有攻击『性』，它们只是安静地孵。比普通虫卵更上一层的则是玉茧，里面的幼种有自主觅食的攻击『性』。至于霸王之卵……这其实是外勤队员们给有超强战斗力的未孵的幼种的绰号。

“按理外勤任务碰上霸王之卵，那是一个‘死’字了。”庄敬的声音有种冷冽平静的质感，很自地穿透了江春雷他们的鬼哭狼嚎。

“但是你们运气很好，洛轻云能在一定距离内感应到霸王之卵的存在。”谈墨想象洛轻云闭眼睛，专注地感受开普勒生态区的样子。

“是的，但是他没有让我们的飞行器直接撤离，而是到了那颗卵的上空。有一个研究员被那个卵吃掉了，但是中心城的研究基地希望我们能回收那个研究员身上携带的重要记录盘。这并不是个死命令，我们完全可以量力而行。但是洛队打算独自下去回收记录盘……在我看了，那简直是疯了。”

谈墨沉默没有说话，内心隐隐有一个感觉，洛轻云接近霸王之卵不是为了完成任务，而是……而是为了看看卵里面到底有什么。

不……不是的，他也不是为了去看卵里面到底有什么，更像是想试试看卵里面的东西能不能让他……越界。

“当时我对他说，霸王之卵太危险了，出了任何的事情我都救不了他。但是他只是对我笑了一下，我不知他无所谓的到底是我救不了他这件事，还是他自的『性』命。我亲眼看他下去，亲眼看他脱离绳索脚尖还没碰到那枚卵，重重茧丝忽打开，将他整个人都吞了进去。所有的营救，包括炮击、『药』凝对那枚卵没有任何用。”

“他自不在意的，你们倒是在意的紧。”谈墨说。

庄敬叹了口气，继续：“有什么办法呢？他是队长啊。我们争分夺面地想要重新打开那枚卵，但它防护得密不透风，我们只能等待，洛轻云的死像是既定事实一样。而我后悔没有以更强硬的态度挽留他。时间度日，副队长根据守则放弃对洛轻云的营救，我们决定要离开那片区域。可在那个时候，茧的丝线像忽失去韧『性』了一样，纷纷断裂开。而洛轻云茧里爬了出，当他仰面看向我们的时候，我有一种飞行器会坠落的错觉。”

“洛轻云还活，那么霸王之卵里的米诺斯虫呢？”谈墨问。

“这是最不可思议的地方。当调查员把茧拆开之后，发里面连米诺斯虫幼种完整的尸体都没有找到，只发了一些齑粉。洛轻云的报告里当会向中心城的人解释他是怎么杀死幼种的，但这对于我们说好像机密一般。我在灰塔的电梯里遇见他的时候问了他，他当时笑了一下，只回答了我两个字。”

庄敬不是很甘心地眯了眼睛。

“你猜。”谈墨回答。

庄敬愣了一下，“你怎么知他说的是这个？”

“两个字嘛，再结合洛轻云的『性』子，可不是‘你猜’这两个字吗？”

“是的，为了弄明白他到底是怎么杀死霸王之卵里的米诺斯虫，我加入了他的小队。”

谈墨口袋里取出了洛轻云送给他的水果硬糖，塞进嘴里，咔哧咔哧咬开。

“那你在弄明白了吗？”

庄敬摇了摇头：“没有。但我肯定和他的那双手有关。”

谈墨搭庄敬的肩膀说：“大兄弟，你这故事说的差了点味了。本以为你是留悬念，原是烂尾。你可是你们洛队的队员啊，他都不告诉你他的双手在战斗方面到底是什么能力，看你还不是他的心腹啊。”

庄敬『露』出生无可恋的表情：“他不需要心腹。”

“好吧，下一位是谁？”谈墨看向安孝和，“这故事说得要是不够精彩，敬我的酒都得给我喝回去！”

刚嗨完一曲的安孝喝顿是感觉亚历山大，但还是被江春雷推了出去。

庄敬回到了座位，吴雨声凑了过，“你没弄错吧？谈墨怎么一点要喝醉的前兆都没有？”

“没弄错。”庄敬又问，“谈副队的酒量是不是很好？”

“酒量这种东西，跟心情有关。借酒浇愁的时候，怎么也喝不醉。但是春风得意的时候，绝对一喝倒。”

安孝和一看是硬头皮走过的，“那啥，谈副队晚上好啊。”

谈墨抬了抬下巴，意思是“请说出你的故事”。

“我吧……我跟洛队的时间比较晚，没有什么特别精彩的故事……”

“那你回去吧。”谈墨势要用脚踹他。

“等等！我说！洛队很精彩，只是我讲故事的能力不精彩！”

谈墨接过了他递过的酒，安孝和清了清嗓子，“我前并不是一线的，而是运输队的。”

“怪不得你那么高调我以为你多厉害，结果一到演戏连实习生都能干掉你呢。”谈墨凉凉地说。

“唉谈副队，这不是当运输队员的时候大家在舱里没事儿干，除了吹牛是吃饭睡觉了。”

“行，你说。”

“有一次我们的运输机被大批鳞鸟袭击，不得不硬陆。结果好死不死掉在了一个死火山的山口边，而山口底部是鳞鸟的巢『穴』。运输机顺火山口一路往下滑，我们跟坐在过山车上一样，周围还有鳞鸟群推波助澜，难它们一点不担心我们的运输机撞毁它们巢『穴』里的蛋？”

“后呢？”

“运气好呗，运输机被火山口里一块凸的岩石给卡住了，让我们苟到了救援队。你也知标准『操』——救援队放下索钩，把运输机给吊，我们这么晃晃『荡』『荡』地要被带走了。谁知舱经历了这么的摧残，早承受不住裂开了。一群鳞鸟扑棱飞进，要把我们都给啄出。”

“它们要给即将孵出的那只鳞鸟准备食物？”

“你说的一半对，一半不对啦。它们是要准备食物，但是那个卵里面的可不是鳞鸟。”

谈墨愣在那里，果不是鳞鸟，那只有可能是和鳞鸟系但是高危好几个级别的开普勒生物——螭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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