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初三分班跟闫江涛做了同桌,关白羽就日常被闫江涛找茬。
言语的，他都可以无视，偶尔闫江涛踢他的腿,用笔扎他胳膊，他忍了。
他想好好读书，不想跟闫江涛起冲突。
他最多就是偷偷往闫江涛的书包扔『毛』『毛』虫。
他根本不敢做得太过分，就怕闫江涛报复他。
前些日子他往闫江涛头泼泥水,一是因实在气不过，二则是因石振的现给了他底气。
而现在，他前所未有地生气。
关白羽面『色』阴沉地看着闫江涛。
闫江涛莫名地有点不安，对关白羽看自己的眼神，更是无比厌恶,当下道：“你看什么看？再看我揍你。”
关白羽这会儿就想揍闫江涛,但他下午还要考试。
拎起自己的书包,关白羽去了厕所。
他用抹布擦掉自己书包的菜汤，但时已晚。他这包本就是自己用布缝的,一点不防水,现在书包的书都因沾水皱了，还散发一股饭菜味儿。
关白羽把书包擦干净，又拿着抹布回去擦自己的凳子。
闫江涛翘着二郎腿，腿一抖一抖的，饶有兴致地看着关白羽忙活,那抖着的腿还一下下敲在关白羽的桌腿,瞧着要多欠揍,就有多欠揍。
但周围人大部分人敢怒不敢言，闫江涛有钱，朋友多,而且他们快班大部分人都只想好好学习，就对闫江涛这样的人没辙。
关白羽擦干净桌椅，去洗抹布的时候，坐在关白羽身后的女生追了来：“关白羽，你要不要去告诉老师啊？我给你作证，那菜汤是闫江涛倒的。”
关白羽点了点头，和这个女生一起去了办公室。
他们学校初一初二的老师，被安排去了别的学校监考，不过初三的老师都没去，在学校留着。
关白羽和那女生进了办公室，就见他们班主任正坐在座位看一部大部头的小，看到他们进来，他问：“你们有事？”
关白羽还没话，那女生就道：“陈老师，闫江涛今天吃完饭，把剩下的菜汤都倒在关白羽的凳子和书包了！”
陈是他们安山镇这边的大姓，这姓陈的人特别多，他们班主任跟那个监考老师一样姓陈。
到这女生的话，他下意识地：“他是不是不小心的？”
“他是故意的！”那女生道。
关白羽道：“闫江涛是故意倒的，他自己都承认了，之前考试的时候，他还给我扔纸团，诬陷我作弊。”
他们班主任偏向闫江涛，这事儿关白羽早之前就知道。
但该的，还是要的。
“对！考试的时候闫江涛还跟监考关白羽作弊，关白羽怎么可能作弊！”那女生紧跟着道，她跟关白羽是一个考场的，当即这件事了。
关白羽跟着道：“当时闫江涛给我扔了个纸团，他诬陷我。”
那女生当时忙着做题，不知道那纸团是怎么来的，现在才知道面有闫江涛的事情，顿时有些义愤填膺。
班主任有点尴尬：“我知道了，你们先回去，把闫江涛叫来。”
又是这样不痛不痒的和稀泥。
关白羽早就放弃依靠老师得到公正了，到班主任的话不多留，和那个女生一起离开了个办公室。
“闫江涛太过分了！”那女生念叨个不停，不过进教室之后就停了嘴，她怕闫江涛。
回到自己座位，关白羽看向闫江涛，让闫江涛去办公室。
闫江涛一直维持的着的得意表情消失不见。之前他没少欺负关白羽，关白羽基本都是不吭声的，学期去找过老师要换座位老师没同意之后，更是不去找老师了。
没想到今天关白羽竟然有胆子去找老师！
瞪了关白羽一眼，闫江涛去了办公室，不过没一会儿，他就回来了，在自己座位摔摔打打。
关白羽不去理他，只管看自己的英语课本。
所有的科目，英语他是学的最差的。
同一个单词，老师教他们的时候，可能今天念这个音，明天就念那个音了，他去问老师，老师干脆让他别管这单词是怎么读的，只管背下来。
但背单词对他来，是一件比较痛苦的事情。
他乐意背语课，乐意背长长的古诗，就是不想背英语，即便背了，隔一天会忘记。
不过他们班学生都这样，所以他的英语成绩在班能考个前五。
闫江涛弄多静，关白羽却一点反应都没有，这让他更加恼怒，
关白羽就是仗着成绩好看不起他！
把他能耐的！
就关白羽这样子，读了书以后赚不到什么钱！
他们家开织布机，一个月能赚大几千，学校老师一年都赚不了这么多！
闫江涛这么想着，踢了一下关白羽的凳子，跟前座男生聊天去了。
“我的鞋子，一双要一百多！是名牌！”闫江涛得意洋洋地炫耀，还不忘取笑关白羽，“关白羽你的鞋子是捡来的吧？你是不是从垃圾桶捡衣服鞋子穿的？要不要我把我的旧衣服给你啊？算了我还是不给你了，你这么脏，我只要想到我的旧衣服穿在你身，就觉得恶心！”
关白羽纹丝不，搞得那个跟闫江涛话的人满脸尴尬。
不管闫江涛了什么，没过多久，下午的考试就开始了。
下午考试的时候，那监考老师依然不停地在关白羽身边转悠，时不时凑过来看关白羽的试卷，好在没发生其他事情，关白羽顺顺当当的考完了所有的考试。
等考试结束，学生就放假了——明天是周六，午本来有课，但刚考完的他们不用来学校。
有两天可以玩，多好啊！班的学生一个个都兴高采烈的。
关白羽到校门口，就看见了蹬着自行车的石振：“哥！”
“吧，”石振笑起来，“回家去。”
关白羽笑弯了眼睛，在学校遇到的『乱』七八糟的事情，不那么让他难受了。
石振把关白羽送回家，又急急忙忙去镇，准备收摊。
现在石振的摊位，除了冷切猪头肉以外，还卖卤蛋和卤豆干。
卤蛋和卤豆干他都卖得便宜，以至于有些人来镇玩，会花个五『毛』钱，买来当零食吃。
甚至还有学生早在他这买卤蛋豆干当早餐。
如此一来，生意就好了多。
因雇了钱起来，可以有人一直在镇看着摊子的缘故，他的摊子还能从早摆到晚，卖掉的东西就更多了。
现在他卖猪头，已没办法像一开始那样，一个小时就卖掉一个猪头，但因卖的时间长，一天下来能卖光四个猪头，至于鸡蛋和豆干，他每次都煮一大锅，但到中午的时候，基本就卖完了。
他其实想多做点，但关白羽家就只有一口锅，不够用。
石振已决定了，这个周末就去买两个煤炉，以后炖猪头什么的，就在煤炉炖，在镇买豆干和卤蛋的时候，下面放个煤炉，这样就能让客户吃热乎的了。
此外，石振还想买个电饭煲，这样家做饭更省事。
用铁锅做饭稍有不慎就长厚的锅巴，还必须有人看着，非常麻烦不还占着锅，能淘汰掉最好。
他现在一天下来，刨除成本净利润大概有七八，再除去给钱起来的工资和各种家庭开销，平均下来一天能存个六，但因这生意持续的时间不长，又添置了一些生活用品的缘故，现在总存款就四百块。
买煤炉要钱，买煤球要钱，买电饭煲和他心心念念的更要钱。
他看中的大一点的三轮车，一辆就要七八百块。
但若是有一辆这样的车，他绝对能轻松多，摊子都可以直接摆在三轮车。
石振辈子创业过，认识多从一穷二白开始创业的人，他们基本都是辛辛苦苦，一点点做大的。
他重来一次，免不了这么一遭。
石振赶到镇的时候，卤蛋和豆干早已卖完，但猪头肉还剩不少。
剩的猪头肉是今天下午炖的，最近天冷，放到明天卖关系不大，但石振还是和钱起来一起继续卖了一会儿，他不停招呼，拉来好几个客人，一直到这些猪头肉卖的差不多了才收摊回家。
而这时，下工石星火过来了。
石振把不容易拿的东西绑在自行车后座，让钱起来骑车回去，自己和石星火两个人，则一人一个箩筐，背零零碎碎的东西回去。
他们回家的时候，天已黑了。
因忙得比较晚，石振最近都让钱起来在自己家吃饭，今天一样。
关白羽已做好了米饭，石振把锅的饭盛，炒了一大盘荞葱炒蛋，又用豆腐干丝炒了莴笋丝，最后剩下的冷切猪头肉和煮坏的鸡蛋放在桌，就是丰盛的一餐了。
吃完，石振给了钱起来五块钱，又道：“起来，你最近每天的工作时间都长，明天开始我给你开元一天。”
其实从钱起来提供自行车开始，他给钱起来开五元的工资就显得有点低。
现在钱起来把事情做得熟，手脚麻利，再给钱起来五块钱一天显然不合适。
涨工资是必然的。
钱起来想不想就拒绝：“师父，用不着，我天天在你这吃肉吃蛋就算了，白天基本只坐着看摊子……”
“你吃的又不多，”石振笑道，“就这么决定了。”
钱起来是本地人，还喜欢到处跑认识多人，让钱起来帮他看摊子，好处真的大！
别的不，钱起来他们村的人到了镇，就多多少少会在钱起来这买点熟食。
钱起来吃过饭就了，石振又跟石星火聊了几句，问石星火工地的事情。
河泥已挖完了，现在石星火每天在那边搬石头拌水泥什么的，虽然累了点，但危险『性』不大，他做得来。
最让人高兴的，是汪成发现在不管事了，石星火的收入就恢复成了五元一天，虽然要干完所有的活才能拿，但这依然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
石振让石星火去烧火，自己则开始处理明天要卖的猪头。
等终于处理好，石振就见石星火躺在灶膛后的稻草堆，已昏昏欲睡，至于关白羽，他刚把他们今天用过的锅碗瓢盆洗干净。
还洗了他的书包。
关白羽最近越来越爱干净了。
石振往灶膛添了点柴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