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因为闭着,其他感官反而更加敏锐,哪怕是细微的声音,也清楚的捕捉到。
她清晰的听见蛙叫蝉鸣,听见萦绕在房间里的呼吸声,她的,也裴名的。
交织在,说不来的旖旎。
宋鼎鼎尽可让自己的呼吸声听来平稳,就像是睡着了那样,但她越是刻意调整,反而显得越不自然。
“睡不着就来。”
见他戳破,她只新睁开了。
裴名正在煮茶,氤氲的雾气模糊了他的面容,飘香四溢的茶香沁人心脾,她爬床榻,坐在他对面:“裴小姐,你为何不收他的玉肌丹?”
裴名反问道:“为何要收?”
“但是你的脸……”
“这样便好。”
宋鼎鼎沉默来。
烧红的铁烙,冒着滚热白烟时便嵌在脸颊,皮肤烧焦灼烂,烙侮辱『性』的字,像是标记般永久留在了脸。
这样便好,好什么?
他不紧不慢舀出三杯茶,将最先出的隽水,递到她前:“喝茶吗?”
这次裴名煮的不是浓茶,宋鼎鼎接过茶杯,轻呷口茶水,听他问道:“味道如何?”
按理来说,她现在应该想出四五个成语,来夸赞他煮茶的手艺。
但她对茶水窍不通,脑袋里空空如也,憋了半晌,才从齿间吐出二字:“好茶。”
裴名闻言,并不生气,只是轻声。
初次见她时,她亦是如此。
他没交过朋友,便想将切最好的都给她,甘甜美味的糕,暖白玉制成的棋盘,以及他曾经引以为傲的茶艺。
然而她不喜欢吃甜腻的糕,也不爱棋,就连他将煮出来头碗最精华的隽水给她喝,她抿了口便不再碰第二。
他侃侃而谈茶艺,便像是在对牛弹琴,而牛坐在他对面,听了半晌,赞叹句‘真是好茶’。
裴名端茶杯,漫不经心道:“想好如何应对陆轻尘了?”
宋鼎鼎摇头:“昨日在刻鼎,没仔细想。”
许是怕他担心,她补充道:“实在打不过他,我就跑。”
他神『色』散漫,轻呷了口茶:“你跑得过他?”
这次她没说,却在心底默默答了句当然跑得过。她昨日抽空查看了好感度奖励栏,次多解锁出来的新技里,个【势如疾风】。
这个技是提供给海王用的逃跑技,当约会时不小心撞见了自己另个男朋友,遇到修罗场便可以使用此技迅速隐匿逃脱。
天武功,唯快不破。她要是真打不过陆轻尘,跑也要跑到让他口吐白沫。
裴名见她不语,指道:“陆轻尘坡脚,剑轨必于常人不。你攻他盘,剑刃挑他鞋底。”
“坡脚……挑他鞋底?”
她神疑『惑』,在齿间反复咀嚼他那句的含义,但不管怎么想,都不将这两件事联系到去。
而且,裴名是如何知道陆轻尘坡脚?
裴名没解释,茶杯落在黑檀桌,结界随之破散,门外回喧哗之音,人锤着房门。
宋鼎鼎走前打开门,便见脸『色』愠怒的陆轻尘,手里提着霜华剑,杵在门外气势汹汹:“晌午将至,楼吧。”
她看了窗外,见时辰差不多,微微颔首,跟在陆轻尘身后,在众人的簇拥,朝着客楼外走去。
他们刚走出客楼,便迎面碰了顾朝雨。
她面容憔悴,精神却还算不错,吕察陪在她身旁,两人说,看得陆轻尘微微怔。
他冲前去,把拂开她身旁的吕察:“朝儿,你昨夜去了哪里?”
顾朝雨抬了抬皮,看向他的眸底毫无波澜,像是在看着个陌生人。
她昨夜去了哪里?
这句真是问的讽刺至极。
从昨日清晨到今日晌午,她怀着身孕,独自人在清平山庄里晃『荡』,犹如孤魂野鬼。
而陆轻尘根本没去找她,他为了给自己找回颜面,将宋鼎鼎当做出气筒,强『逼』着人家答应比剑后,彻夜泡在浴场的瀑布提升灵力。
反倒是吕察提着灯笼,找了她晚。
顾朝雨没说,但依着相处八年对她的了如指掌,陆轻尘便明白了她沉默想表达的意义。
他叩着她的肩头,耐着『性』子解释道:“朝儿,你正在气头,我过去找你只会火浇油。我了解你,我知道你会照顾好自己,我本想等你冷静来……”
顾朝雨挥开他的手臂,嗓音压抑着愤怒和失望:“够了!陆轻尘!”
她少直呼他的名讳,这声‘陆轻尘’令他怔愣许久。
顾朝雨看着他,冷静的说:“我们分手。”
陆轻尘意识道:“我知道错了,不要闹脾气了,你还怀着我的子嗣……”
他像是反应过来什么,突然住口,角余光瞄向身后看的众人。
顾朝雨归来,就像是卡在喉咙里拔出的根鱼刺,他忘记了疼痛,但伤口却帮他记此事,并时时刻刻提醒着他。
身后的每个人,都用鄙夷的神看着他,他们的脸写满了‘嫌弃’二字,似乎在说:原来顾朝雨怀了身孕,原来错全在你身,是你明知道她怀孕,还跟席梦思不清不楚。
而让他陷入这尴尬境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前与他床共枕了八年之久的顾朝雨。
跪,道歉,甚至她当众扇了巴掌,他已经卑微至此,可她却咬住他错处不放,令他丢尽颜面。
思及至此,陆轻尘像是激怒的野兽,他瞪着微微泛红的眸,发狠道:“好!如你所愿,从今往后我们分道扬镳,婚嫁各不相干!”
说罢,他从人群扯出席梦思,冷着脸问:“你愿意跟我在吗?”
突如其来的幸福,几乎要将她砸晕,席梦思怔愣瞬,连忙头应允:“陆公子人龙凤,我自是愿意。”
顾朝雨呼吸窒,脸『色』煞白。
大家都知道了她怀着身孕,她准备与他好聚好散,而他如今这样做,分明就是在折辱她。
她咬着牙根,强忍住孕初期的呕吐欲,字顿道:“陆轻尘,你真恶心!”
陆轻尘冷声:“没你恶心。怀着身孕都不老实,还与其他男人彻夜不归,说。”
吕察唇瓣蠕动两,想说什么,看了顾朝雨,终究是忍了去。
他明白自己多说多错,只会让人捉住柄,往她身泼更多脏水。
顾朝雨甚至已经丧失跟陆轻尘说的欲.望,她忍着胃里翻滚的酸『液』,扶着楼梯扶手,匆匆向走去。
走到宋鼎鼎身旁时,她叩住了手臂:“顾小姐,留看我和他比剑吧。”
顾朝雨抬微微湿润的眶,尾泛着抹红意:“不要打了,认输吧。”
她都听吕察说了,陆轻尘在瀑布里泡了宿,灵力倍增,体内还多出条灵脉。
而宋鼎鼎没灵力,照着陆轻尘现在满腹的怒火,定是会照着死里打她。
宋鼎鼎朝她道:“不试试,怎么知道会输,还是会赢?”
她像是在语双关,听得顾朝雨怔。
不知沉默多久,顾朝雨深吐出口气:“好,我留看你比剑。”
经过这道『插』曲过后,众人似乎没什么看热闹的心思了,即便是男弟子,也觉得陆轻尘做的些过火了。
反倒是陆轻尘越发来劲,当场坐庄赌注,赌他赢赔三,赌宋鼎鼎赢赔十。
赔率越高的方,证明胜率越低。譬如人押宋鼎鼎赢,投入块灵石,如果她真的赢了,不加本金便得到十块灵石。
而陆轻尘赢了的,投入块灵石,除去本金便可以得到三块灵石。
虽说众人心底都些瞧不陆轻尘,但这稳赚不赔的买卖,没人会愿意拒绝。
人押了陆轻尘赢,大家便都股脑的涌去押钱,黎画从浴场赶回来的时候,便看见众人捧着灵石,争抢着吆喝要押注陆轻尘。
裴名侧过头,斜睨了他。
黎画心虚的低头,连忙混进了人群里。
注快便结束了,不出意外,大部分人都押注了陆轻尘赢,只顾朝雨、黎画、白绮和马澐押了宋鼎鼎赢。
大家都心知肚明,他们押宋鼎鼎赢,并不是真的觉得她会赢,只是怕她输得太难看,给她撑撑场面。
陆轻尘拿霜华剑,杀意从眸底闪而过:“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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