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问题来的猝不及防,宋鼎鼎愣了下,在宋家夫人期盼的目光下,迟疑着:“我不知道……”
倒不是在敷衍他们。
只是她的确未想过,这种不切实际的事情。
么情蛊,对她来说太遥远,就好像在跟她讨论买彩票中了五百万该怎么花样。
她不会去买彩票,以更不会狗屎运,中奖五百万。
理,她不认识白洲,跟神仙府也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又怎么会被人下么情蛊?
这种假设不合理,也没有么意义,以她不会浪费时间去思考这种事。
再者说,感情本就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的事情。
人的悲欢不能相通,没人能切处地的感受到别人的嗔痴喜怒,说么原谅不原谅也着实无趣。
或许有天,当她真的经历过这种事情,才会真真切切体会到白洲夫人的感觉,做属于自己的选择。
宋鼎鼎不着痕迹的转移着话题:“那女子最后怎么样了?”
“死了。”宋家夫人叹了口气,面带惋惜:“她本是凡人之,又如何能承受得住情蛊的反噬,诞下女儿没几年撒人寰了。”
宋家家主补充道:“听说白洲神仙府的情蛊都烧了干净,失心疯般四处寻找他的夫人,硬是说他夫人没死。”
可惜再怎么疯癫深情也没有用,人死如灯灭,活人的世界冥府不通。本该是投胎转世,坠入轮回的魂魄,是寻到天涯海角追到奈何桥去,也救不回来了。
想到这里,宋家家主摇了摇头:“听闻他的女儿也擅蛊毒,只盼着大成人后,不要重蹈覆辙她父亲的老路。”
“你真是糊涂,他女儿去年就成年了。你忘了,她前几月试图用僵虫控制住个剑修,非要成人家的道侣,后来『逼』得那剑修跳悬崖摔成了重伤。”
宋鼎鼎听宋家夫人的话,挑了挑眉:“僵虫?”
“僵虫是神仙府有的种蛊毒,被咬住的人会体麻痹僵硬,在短时间内成傀儡般,任她摆布。”
宋家夫人又补充了句:“但听说『操』控僵虫需要耗费大量精力,越是修高的人,越不好控制。”
听她提起这僵虫,宋鼎鼎就莫名其妙地想起来了白琦。
大老在瓜田挟持住裴名,要求玉微道君拿储物戒里的吞龙珠,白琦不知用了么法子,竟是『操』控着玉微道君,打开储物戒拿来了吞龙珠。
她就站在白琦边,虽然夜『色』恍惚,但她还是清楚地看到白琦往玉微道君的方,弹了个么黑『色』的虫子。
她看得很清楚,那的确是虫子,而不是暗器之类的东西。
当时宋鼎鼎觉得蹊跷,但也没有时间多想,时听宋家夫人这么说,她倒是觉得白琦扔去的那只虫子,像极了宋家夫人口中的僵虫。
如果说,僵虫是神仙府有的种蛊毒,那白琦上怎么会有神仙府的蛊毒?
白洲,白琦……这两人样都姓白,莫非是有么渊源?
“爹娘,你们可知道白洲的女儿叫么?”
听她的那脆生生的句‘爹娘’,宋家夫『妇』相继怔愣住。
宋家夫人上午已经宋鼎鼎的事情,全都告诉宋家家主了,她意交代了在人前要按照以前的习惯,唤她鼎鼎。
理当然,宋鼎鼎也会唤他们声爹娘。
可想象中的‘爹娘’是回事,真正听到耳朵里又是回事。
眼前的女子,着张他们熟悉的面容,连形和嗓音都是他们记忆中的模样。
但明明音容相貌模样,本就是他们女儿的体,听着她叫上声‘爹娘’,心底却会流淌着无法言语的复杂情绪。
甚至会莫名让他们产生种想法——这才应该是他们女儿本来的样子。
聪慧,善良,『性』格坚毅。
而不是个了争夺宋家家主之位,选择用这般极端无脑的方式,牵连了整个宋家的愚蠢之人。
然而这种想法只是在脑海中闪而过,很快就被两人压制了下去。
宋家夫『妇』很清楚,即他们的女儿再不堪,那也终究是他们的女儿。
“白洲的女儿叫么名字……这倒是不清楚,他的女儿自生那日起,直体孱弱,平日鲜少『露』面。”
宋家夫人抿着唇:“也就是这两年,她才频频入三陆九洲。”
宋鼎鼎点了点头,没再继续追问下去。
她总觉得气氛下变得古怪起来,看着宋家夫『妇』的表情都不太自然,也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
她还有事情想要交代,哑奴和院子里的丫鬟奴仆都支了去。
简单交代了下龙族公主和翠竹今日进了地窖的事情,嘱咐两人下次再看到龙族公主,记得清洁地面,以及帮少年擦的事情招揽下来。
翠竹时的停顿,定然不会是无缘无故的。
这个女子实在太过可怕,城府又是极深,但凡她『露』点破绽,都会引起翠竹的怀疑和警惕心。
在少年顺利离开这里之前,她都要保持住原主又蠢又毒的形象,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宋鼎鼎道:“若是可行,劳烦夫人帮忙跟天君联络,说大哥哥被饿了五日,想要寻短。”
她停顿片刻,继续道:“你们想在地窖里时刻看管着他,以防止他么意外。”
宋家夫人愣了下,大概听懂了她的言外之意。
天君不像龙族公主般,带着私人感情处理裴名的事情,他很清醒,也很理智。
对他而言,裴名就只是个器官容器,个可以救活裴渊,让裴渊重获新生的‘容器’而已。
若是知道裴名被龙族公主饿了五日,才会忍耐不住在地窖里寻短,天君定会派人监视住龙族公主的言行。
在这时,他们提想要在地窖里看管裴名,天君斟酌之下,必会意这个请求。
毕竟天君也知道龙族公主是么德行,他虽然不会完全相信他们的话,但好歹宋家就在修仙界,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比龙族公主靠谱多了。
届时他们跟裴名有了私下相处的时间,能跟他说清楚事情的原委,想要策划逃跑也更方些。
宋家夫人颔首意下来,她越看宋鼎鼎越觉得欢喜,忘却了方才复杂的情绪,几本医书储物戒中取:“鼎鼎,你有空吗?”
“我这里还有几本医修的修炼册,你要不要看看?”
宋鼎鼎觉得宋家夫『妇』太过热情,这种修炼册都是门派不外传的机密,而她个外人,宋家夫人能教她如何接骨,她已经很感激了。
没想到,宋家夫人还愿意宋家医书交给她看。
她没有拒绝,道了声谢,收了下来。
宋鼎鼎坐在宋家夫人侧,看着琉璃瓦下,只剩下半截的梧桐树:“夫人,这梧桐树还能救活吗?”
宋家夫人循着她的视线看去,目光接触到那颗光秃秃只剩下树干的枯木,抿了抿嘴:“这棵梧桐树还没有枯死。”
只可惜,梧桐树虽然没有枯死,却也救不活了。
龙族公主在三年前,裴名关进地窖的第二天,就命人砍了他院子里的梧桐树。
梧桐被拦腰砍断,只依靠着埋在地下的树根维持着半死不活的状态。
整整三年过去,每到初春时,宋家夫人都会来少年的院子看上眼,但梧桐树的树干上,再没有抽过新芽。
宋鼎鼎明白了宋家夫人的意思,她若有思的点点头,看着那光秃秃的树干有些失神。
“半个多月后,该是中秋节了。”宋家家主中的『药』材放在桌子上,不知想起了么,眉头微微皱起:“这或许是个机会。”
但这个机会,可能会搭上他整个宋家。
只是他不这么做,也已经无路可了,除非亲杀了他们的女儿,天君证明他们宋家的清白和决心。
宋家家主做不到这种地步,毕竟是血亲骨肉,又是宋家夫人十月怀胎受难,历经万苦生下来的孩子。
即他知道拿上整个宋家去赌他女儿的活路,这样的做法自私自利,更愧对宋家人和他的先祖。
可让他了宋家的前途,而亲铲除了自己的女儿,他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