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定主意下次要给他带点儿小零食什么的，否则她心过意不去。

黎晓见他两手空空，又问：“你不吃饭吗？”

林衍辰说：“我刚刚吃过了。”

于是黎晓找了个空位置坐下，林衍辰坐在她对面，拿出一本《普通物理学》，翻到某一页，开始看。

黎晓夹了一块橘子放到嘴，味道有些奇怪，但也不是不能接受。也不知是哪个鬼才开发了这样一道菜。

餐桌有些安静，黎晓不太适应，主动找话题。

“普通物理学……”黎晓问，“你不是学数学的吗？什么要学物理？”

“大学物理是数学系的必修课，数学系也不是只学数学的。”林衍辰说，“语文、数学、英语、政治……这些课是全校都要学的，不专业可能各有侧重。”

黎晓发现了新世界，她一直以了大学之后只用学专业课，别的都不需要学了。

没到，了大学，也逃脱不了语数外的噩梦。

“有没有不需要学数学的专业？”黎晓问。

“你怎么问起这个？”林衍辰说。

黎晓话说：“我数学太差了……真的不大学以后还得学数学。”

至于像林衍辰这样把数学当做专业的人，她简直难以象。

林衍辰认真地思考了一下，告诉她：“c大好像只有艺术学院不用学数学，别的专业或多或少都要学。他大学，我不清楚。”

黎晓心，难道她将来要去学艺术？可她好像也没什么艺术细胞啊。

“你家什么不让你去参加艺考呢？”林衍辰说，“如果文化课成绩不是特别理，艺考也能大学。而且……”

他看了她一，继续说：“你挺漂亮的。”

黎晓突如然地一夸，忽然有点儿不好意思：“那也不代表能学好艺术吧……我没什么才艺。”

除了打两下三角铁。

“现学也来得及。”林衍辰说，“以前我读高中的时候，有学高二才开始学画画，以前完全没有接触过，后来也顺利靠大学了，还有一个还考了国美。”

林衍辰这么一点拨，黎晓还真动了心思。

说话，这怪不了黎晓。他父母了孩子的未来焦头烂额，她的父母却对她不闻不问，从没有过替她谋一条别的出路。

“不过……”林衍辰话锋一转，提醒道，“学艺术可能比较花钱。”

钱这方面，坦白说，黎晓还真不太担心。可他的好意，她心领了。于是她笑着说：“我回去跟我爸商量一下。”

一顿饭吃完，外面的『色』也暗了下来。

黎晓将盘子送到收残处，跟着林衍辰一道往外，刚好经过北区食堂的电梯间。

“等儿我们去哪儿？”

黎晓正问着话，外面有人进来了。

她不经意地扫了一，顿时愣住，她没到在这个地方遇见季扶倾。

季扶倾见了她，眸『色』微动，又很快恢复常态。

他不是一个人来的，他身旁还有一个文质彬彬的中男人。

刚巧有几个学生路过，毕恭毕敬地喊：“姜院长好。”

那男人慈祥地冲学生点头微笑，然后按了电梯按钮，又对季扶倾说：“你妈妈次跟我说……”

“黎晓，”林衍辰的声音打断了黎晓的思绪，“你去哪儿？”

黎晓回过神来，小声说：“我不知道，我对c大不是很熟。你说去哪儿我们就去哪儿。”

季扶倾的神越过黎晓，短暂地落到林衍辰身，思绪稍『乱』。

或许他也没到，在这个地方遇见黎晓……和另外一个男生。

看来，她过得挺好。

前几她还赶着『逼』他当她的男朋友，这才过了不到一周，她就无缝衔接了。

她和那个男生说的话，都跟之前对他说的一模一样。

季扶倾挪开视线，电梯门开了，他面无表情地踏了进去。

然后在电梯门合的缝隙，亲见到黎晓和那个男生一起了。

之前，说什么要去c大图馆——次他没有带她去成的那个地方。

“阿倾，”姜沛韬叫他，“我问你话呢。”

季扶倾看着他，这才说：“对不起，舅舅。刚刚外面太吵，我没听清。”

出了食堂，黎晓郁郁不语。

林衍辰跟她讲了不少关于大学的事情，她都提不起兴致。

她以她可以像刚刚在学校廊那样无视掉季扶倾的存在，可是……她大意了。

她以来c大只是找学长补课，可c大校园却有着她和另一个男生的记忆。

她甚至有些后悔刚刚答应林衍辰，跟他一起去c大图馆。

……望着前愈发熟悉的景致，那一晚回忆『潮』水一般涌来。

图馆附近的竹林曾经发生过什么，或许只有她和季扶倾知道。

黎晓摇了摇头，决定不要多。

季扶倾已经是过去式了，她现在做什么都是自由的。

反正……他又不在意她。

“图馆到了。”林衍辰说。

黎晓抬头看着前宏伟的建筑，次她和季扶倾来得太迟，没能进去。这次，她竟阴差阳错地和另外一个男生过来了。

像是命运的小捉弄。

林衍辰带她进了图馆的旋转门。

图馆内的陈设令黎晓大开界，这和高中的图馆完全不。

挑高的吊顶，亮的落地窗，易拉宝写着读活动的信息。还有一个借阅排行榜，显示c大学生本度最爱借的。

黎晓以是什么高大的籍，没到排名一的竟然是《盗墓笔记》，着让人大跌镜。

原来学霸也爱看这些小说啊……她忽然感到一丝丝亲近。

c大的学生们刚结束期中考试，所以图馆的座率并不高。

林衍辰用机器预约好自己的位置，便带黎晓过去。

他们没有去楼，而是去了地下一层。

这有两个库，一排排柜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黎晓远远地扫了一，好像是和语言研究有关。

他们最后来到一个类似于学生活动角的地方，在这边可以自由讨论，不受拘束。

林衍辰解释道：“要是去楼，就必须得保持安静。”

他们找到位置，坐了下来。

黎晓从包把自己的都拿了出来，看了一时间：“我们开始吧。现在是六点十，我们补习到八点十。”

林衍辰拿过她的数学，说：“立体几何算是高中数学一个比较独立的部分，我们就先从这开始。我听薛南枝说，你们刚学完这个部分。”

不愧是数学系的学霸，讲起数学来头头是道。高中数学对他来说，好像是非常简单的东西。

黎晓拿了一个笔记本，抄写关键点。很多东西高海楼课的时候都讲过，可惜她没认真听——她一直以自己听不懂。

现在听林衍辰重新捋一遍，她的思路好像清晰了不少。

温习了半个小时，黎晓学着做了两道的例题，效果还不错。

林衍辰告诉她，的例题是最具代表『性』的，卷子的题目再刁钻，也是万变不离宗。

他又用一个小时带她看了物理和化学，剩下的时间让她写今晚的数学作业。

“要是有不的，先翻，看看公式，自己思考。”林衍辰说，“再不，就问我，我可以陪你在这写作业到九点钟。回家之后，有什么不懂的也可以在微信问我。”

也就是说，不光白送她20分钟的时间，还给她当免费咨询，真是物美价廉。

黎晓做着今晚的数学题，林衍辰则继续看他的大物，两人互不打扰，这样的氛围还挺好。

有人监督的情况下，她做题的效率也显提高了很多。

只不过……过了二十分钟，旁边那一桌来了一对小情侣。

小情侣带了和电脑，坐下之后却不干正事。男生搂着女生，两人打情骂俏，十分甜蜜的样子。

黎晓刚好也有些累了，便放下笔，稍微活动活动手腕。她小声问林衍辰：“林学长，大学面谈恋爱都是这样的吗？”

公开场合，当众秀恩爱。之前，她和季扶倾在女生宿舍楼下，还看见搂搂抱抱忘情接吻的。

“有些这样，有些不这样。”林衍辰的回答很笼统。

“林学长，你有女朋友吗？”黎晓忽然问。

林衍辰翻的手稍微停了一下，这才说：“没有。”

“什么不找女朋友啊？”黎晓说，“大学，好不容易自由了。不像高中，要师和家长管着。”

黎晓以，所有人升大学之后都立刻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

怎么有人不谈恋爱呢？

如果……如果她和季扶倾是大学生，他还拒绝她吗？

“谈恋爱……”林衍辰说，“成本很高。”

要花钱请女孩子吃饭，给她买礼物，没事看看电影约约。再过分一些，定期出去开房。每一项都是支出，对他而言，太过奢侈了。

“可你长得很帅，应该有女孩子喜欢你吧。”黎晓问，“说不定还主动跟你告白什么的。”

她就是这样的女生，要是喜欢一个人，主动出击。

虽然她季扶倾拒绝了，但是……如果她再遇到一个喜欢的人，她可能还这样做。

林衍辰像是到什么，轻笑一下，说：“有过，我没答应。”

黎晓问：“你不喜欢她吗？”

林衍辰摇了摇头，说：“不全是。”

黎晓很纳闷。

既然了大学，没有家长和师的阻挠。又是两情相悦，什么不在一起呢？

“……”林衍辰说，“暂时没有能力给她承诺。”

是有很多奋不顾身的爱情，可那不适合他。经济拮据、家庭窘迫，他面临的枷锁有很多。

如果他和他学一样，身没有那么多负累，也许他坦然接受她的好意。

可是……

黎晓似乎理解了什么，时又有些心疼。

他是一个很好的男生，却这样不得已的客观原，拒绝了喜欢自己的女生。

“你还太小，不懂这些。”林衍辰笑笑，像是把这个话题揭过去。

“我不小了，也就比你小个两三岁吧。”

“即使是一样的纪，每个人的经历、背景都是不的。”林衍辰说，“你以理所当然的事情，对另一个人来说，可能未必。”

不是所有的拒绝，都是不喜欢。

身在富裕家庭的黎晓，应该很难体他拒绝那个女生时的心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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