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众人在村里巡查一番。
回到韦业家时,正好能吃晚饭。
丁慧没跟着去,她在厨房给韦妻打下手。
男生们把三张桌子拼起来,韦业打开灯,惨白的灯光把灵棚照亮些。
晚饭非常丰盛,韦妻准备焖得喷香的干锅兔肉和清水火锅,都是广西人家饭桌常的菜式。
兔子是韦业家养的肉兔,为招待他们,韦妻特地宰杀两只肥兔子。
清水火锅则是广西常的便捷吃法,在电磁炉架一口清水锅,在冷水放入去腥用的葱、姜、盐和自家熬的猪油。
等水烧开,再依次下切好的新鲜猪肉和猪内脏,一边涮一边吃,最后再放青菜。
这种清水锅一般搭配蘸料食用,蘸料在广西被称作“盐碟”。
韦业家准备的盐碟是常规吃法,由酱油,少许陈醋,切碎的指天椒、香菜,葱花和蒜末制成。
一整天都没怎么吃东西,大家又累又饿。
面对香扑鼻的晚餐,他们也不管今天到的那些血腥场面,铆足劲儿开吃。
“阿姐,这个兔肉做得好好吃啊。”丁慧咬一口兔肉,香得直眯眼睛。
这兔子肉质鲜嫩肥厚,一口咬下去,收进肉的浓郁汤汁全部流到舌头。
“阿妹吃一点哈,这个兔子都是我自己养的。”
韦妻一,马拿起汤勺和筷子,热情地把兔肉往她碗里舀。
丁慧的碗里不一儿就堆满肉:“够够,阿姐,我自己夹,你吃你的嘛。”
覃斯文从锅里捞起一块煮得卷起来的猪肠,在盐碟里蘸蘸,一边吃一边『露』难得的惬意表情。
“这是什么?”张三寺用筷子从锅里挑一根菜,那菜茎绿油油的,又细又长,缀着黄『色』的小花。
“这是菜花。”姜霁北随口道,“在你们那边应该叫菜心。”
“自己种的,嫩得很,吃点。”韦业举起一瓶黄澄澄的『药』酒,“老表,搞点酒不?我自己泡的蚂蚁『药』酒。”
透过浑浊的『液』体,可以看到瓶底沉着密密麻麻的大只山蚁。
“不不。”姜霁北笑着推辞,“今晚要守夜呢,喝酒误事。”
“这不比蟆拐好吃?”韦一心吐块兔骨头到地,扒两口饭,嘀嘀咕咕,“净吃点不三不的东西。”
“你这个娃仔卵,吃都堵不你的嘴,难养哦!”韦业推他的头一把。
“哪个喊你们吃蟆拐嘛!”
韦业的话韦一心可不爱,他长满疙瘩的脸扭曲起来,迅速往碗里扒几块肉,又夹两筷子青菜,端起碗自己到屋后吃去。
“这个弟,真是怪哉。”韦妻回头往他离开的方向看,连连摇头。
一旁的池闲忽然夹块什么东西放进姜霁北碗里。
姜霁北低头一看,一只焖得晶莹剔透的兔耳朵静静卧在米饭,泛着诱人的油光。
姜霁北是爱吃干锅兔肉的,尤其爱吃兔耳朵,兔耳有软骨,嚼起来脆脆的。
他转头望向池闲。
池闲没看他,面不改『色』地:“这个好吃。”
姜霁北夹起那只兔耳朵吃。
过儿,池闲又夹一筷子菜花到姜霁北碗里:“这个也好吃。”
姜霁北夹起菜花,在自己的盐碟里蘸蘸,也吃。
池闲再次夹一片刚煮好的五花肉到姜霁北碗里:“猪五花,好吃。”
姜霁北忽然留意到,坐在对面的覃斯文正看着他们。
他抬起脸,若无其事地朝覃斯文笑笑,问:“怎么?”
覃斯文也回姜霁北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话语意有所指:“顾池和别的辅助员真不太一样。”
“确实不大一样。”姜霁北装没懂,顺着他的话,“顾池比较帅。”
旁边的池闲顿下,从锅里夹起另一只兔耳朵,放进姜霁北碗里。
其他辅助员只是象征地吃两口,就放下筷子吃饱。
有两个体验者自己困,要回借宿的地方睡觉,便先行离开。
可能是因为电影剧情设置,韦业一家人也没觉得有什么奇怪,仿佛完全没有注意到他们一样。
“大伙儿慢点吃,我去转转。”一个体验者表情烦躁地站起来。
他是被空碾爆的体验者的同伴,此时身体在不受控制地颤抖着。
丁慧被接二连三的意外吓怕,试图阻止他:“现在跟大家一起行动比较好吧?”
“没事,没事,别跟着我。”那个体验者置若罔闻,走远。
透过敞开的院门,姜霁北注意到,那个体验者往村口的方向走去。
丁慧也注意到这一点,她担忧地问覃斯文:“斯文,要不我们去看看吧,他要去哪里啊?”
“他可能想离开这个村子。”姜霁北悠闲地夹一根菜花。
张三寺呆:“能这样?”
“离开事故发生地,等事情结束之后再回来,我认为这不失为一种过关方法。”覃斯文推推眼镜,并没有要去阻止离开的体验者的意思。
但是,离得开吗?
姜霁北又扭头望望那个体验者离开的身影。
他走得很急,众人才聊几句话的工夫,他就已经走到路口。
接着,他倒下。
“哎呀!”丁慧猛地站起来,“他摔倒!”
韦业吓一跳,到有人摔倒,连忙放下碗筷冲去:“怎么?吃坏肚子?”
吃好的没吃好的一时间齐齐围前去。
韦业是最先到体验者旁边的,他试图把体验者扶起来,却不料体验者躺在地胡『乱』蹬几下,把他也带倒。
“咕啊啊啊啊啊——”
体验者发一串不可名状的尖啸,反手去掐韦业的脖子!
“快!快喊韦一心来!”韦业的音立马变一个调,“先帮我摁住他,他挨鬼身!”
众人七手八脚地把那个体验者摁住,韦业这才狼狈地挣来。
张三寺试图用科学的方式解释这一切:“癫痫?”
“怎么那么名堂……”韦业心有余悸地『摸』着自己的脖子。
作为一个npc,他显然承受太。
那个体验者倒在一个村民怀里,翻着白眼,浑身抽搐。
借着路灯,姜霁北一眼看到不远处路的黑渍:“这是什么?”
黑渍由一堆细细的木片组成,混着半干的黑水、土粒和叶渣,乍一看像是被不小心从泥地里带来的一抔土。
看清那堆玩意儿,韦业破口大骂:“缺德啊,哪个把『药』渣倒在路口?!”
黑渍有一个明显的鞋印,池闲绕过去观察,发现鞋印的大小和体验者的鞋底大小吻合:“他踩去。”
“踩去怎么样?”丁慧焦急地问。
一个村民大怒:“当然是他妈的鬼身!”
“哪样?哪样?”韦一心的音传来。
他提着自己的大背包,被村民领着快步跑来,看样子颇为吃。
没人能回答这位体验者究竟是怎么。
只他忽然发挣脱众人,站起身,趔趄两步,又一次倒下去。
在众人的惊呼下,他在地又哭又叫地打几个滚,突然一头栽进旁边的水渠里,发“哗啦”一巨响。
村民们连忙冲去。
“哎呀!哎呀呀!”
“快拉他起来!”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他们刚冲到水渠边,体验者便自己从水里浮来。